“大哥!”
“嗯!”夏长弦抬头。
“你在战场上要好好的,保护好自己,不要傻愣愣的往前冲!我会,会努力忘记,忘记这件事的缘由,将他当成意外,绝不会提起!就算你得不到功名也没关系,我一定会到那个位置,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保护好家人的,你信我!”
只有到了那个位置,才不会任人宰割,只有到了那个地步,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自己所言所语,才不会被当成一句随意的玩笑话,就这样被随意抛弃。
少年眼睛里的光,是夏长弦从来没有看见过的坚毅,哪怕是在昏黄的油灯之下,都散发着流光的色彩,那是原来的夏长平的眼睛里从来都没有的。
哪怕是夏长弦可以不让家里的孩子养成刁蛮任性,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恶习。
但还是要比普通的农家子弟过的幸福得多,眼睛里从来都是无忧无虑,哪怕是采摘树上的桃花,都觉得辛苦,到现在,却成了夏长弦想要他们变成的样子,却是以夏长弦最不愿意的方式。
“好,我信你,我等着你养我的那一天!”良久,夏长弦才做出了回应,抬起了自己的右手,轻轻的放在了夏长平头上,摩擦,带着安抚的意味。
“大哥,其实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懦弱,我可以的。”夏长平骤然出声,抬起脚跨过门口的夏长弦的动作微微一顿,又恢复了正常。
房间里的韩连笙还在熟睡,侧躺着身子睡得艰难,嫣红的小嘴,微微张着,枕在枕头上,脸上的肉都被挤在了一起,白嫩嫩的。
严婶说,夫人已经好久没有睡过这么好的觉了,肚子太大,睡不着,怎么躺着都不舒服,每天晚上都要起夜好几次,却总是口渴想要喝水。
夏长弦小心翼翼的上床,翻身进了床的最里侧,手有一搭没一搭的在韩连笙的肚子上轻抚,思绪飞转。
轻和上眼睑,或许京城对娘子来说,会更安全,主动权要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才不会被人掐着命脉,生不由己。
难得的放松时光,久违的馨香在夏长弦的鼻尖流淌,身边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
转眼间,夏长弦就陷入了睡眠,难得的好眠。
直到身边的人发出了平缓的呼吸,韩连笙才睁开了眼睛。
眼睛一动不动的的在夏长弦身上流连。
为了自己起夜方便,韩连笙的房间里一直都燃着两盏油灯,一盏在床前,一盏在桌上。
借着灯的光,韩连笙清晰的看见了眼角的疤,就看着那一道疤,韩连笙都能想象到那场战役该是多么凶险。
或许,持刀之人力气在大一分,再往前一寸,夏长弦的眼睛就保不住了。
白天的时候,夏长弦一直在遮遮掩掩,回避着韩连笙的目光,生怕韩连笙看见他身上的伤。
可是韩连笙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只不过是顺着他的意,不想说出来罢!
就这样看着,韩连笙的眼睛里就绪满了泪水,右手微微抬起,想要摸摸他的伤口,却又害怕他难得的好眠被吵醒,缓缓地放下。
泪水了也流入了心底。
韩连笙心疼的依偎在了夏长弦的怀里去,珍惜着这短暂的相聚时光。
可这样的时光,也只是一个时辰罢了!
“娘子,你一直醒着?”短暂的休息,夏长弦立刻恢复了清醒,下意识的低头,就看见了韩连笙闪亮的眼睛。
“没有,刚刚过醒过来!严婶这个时间已经开始做早饭了,味道很香!”韩连笙撑在夏长弦的手里,挣扎的起身。
“严婶人很好,等你和父亲去到京城,把严婶带上一起吧!反正你已经吃惯了严婶做的饭菜!”夏长弦连忙扶着韩连笙的腰,将身上的被子掀开!扶着她下床!
“去京城?”
“父亲已经接到了消息,去京城只不过是时间问题,长平也已经定下,会随同父亲一起进入京城,父亲还会给长平求一个直接殿试的名额,这一段时间,长平会跟着父亲一起学习!母亲,大嫂,也肯定是要一起上京的。只留下你一个人在这里,反而不太安全,只有跟着父亲一起,最是妥帖!我也会放心些!”
夏长弦轻扶着韩连笙的后腰,移动到床沿上坐下。
“娘子,我一直知道,你是有大智慧的,只不过是愿意为了我,屈服在现在的世俗之下,留在了一方窄窄的天空之下,去了那里,一定要注意保护自己的安全,其他的,你就算是把天捅一个洞下来,夫君也能想办法把这个洞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