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杨镇监牢
白管事一身囚衣,双眼空洞的坐在小床上,两目无神,直勾勾地盯着墙上的一个小窗,今天的天气很好,明晃晃的光线射进来,却也驱不散这满室的霉意。整座监牢阴深深的。
去年县衙的收入很不错,账面上富余很多,也就自然犯不上克扣这些犯人的伙食,但依旧不会好到哪里去,只是可以供足三餐罢了。
早上一碗薄薄的清粥,米粒安静的躺在碗底,里面和着一点点小咸菜就放在门口。
尽管肚子已经叽咕作响,白管事只是将脑袋机械的转过,瞧了一眼,又机械的转回,像极了一个打了发条的呆滞小木人。
监牢内静悄悄的,哪怕是一碗清粥,也对以监牢为家的小动物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
小心翼翼的上前,时不时看着床上的如老生入定般的白管事,偷粥的速度更快了。
一道矮胖的身影走进,在白管事的监牢门口停下,出声到“老文!”
“你们来了!主人怎么说?需要我畏罪自杀吗?”不用看,只需要听声音,就知道来人是来干什么,这个时候,还有谁回来找自己呢?
“老文,你没事去动夏夫人干什么?你知道的,主人一向对夏家人很是礼遇!”来人有些恨铁不成钢,他与白管事是一起被招进来的,一个留在了清欢居,另一个去了夏家,守着夏家酒坊。
与其他人不同,二人的感情很是深厚,一同从老家逃难过来的,这一次,自己也是偷偷过来的,有钱能使鬼推磨,想要进来,自然很是容易。
“白文,你怎么会来?”又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收敛神色,冷声道。
“你别管,你要是还想好好的在清欢居呆下去,就赶快离开,今天,你从来没有见过我,我从来没有和你说过一句话,知道吗?”
白管事转身,只留下了一个凄凉的背影。
“我给县太爷使了银子,不会有人拦着你,现在外面没什么人,你快走!到时候,我亲自去给主人请罪,不会有什么事儿的!”
“白力,我再说一次,快走!”随手抓起床上的一个破口小碗,用力的扔了出去,飞起的瓷片在白力的脖颈划过,留下一道刺目的血红。
“嘶!”在清欢居管事多年,也算得上是养尊处优,这样的皮肉之苦,白力已经许久没有受过了。
鲜血从指缝中留下,一滴一滴滴到地上。
“白文,我多余管你,你好自为之吧!”白力用力的甩了甩袖子,捂着脖颈上的伤口,狼狈的离开。
“阿力,多谢,你还想着来救我,既如此,我怎么能再把你拖下水呢!不值得的。”
无力的倚靠在墙壁上,坐等杀自己的人来。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太阳已经高高挂起,透过小窗照进来的光线更加强烈了,门口的粥碗已经彻底清空,小动物也不见了踪迹。
“白文,主人念你对清欢居做出过很多贡献,故赐你一个体面的死法,留你一个全尸。”
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寒冷的话。
白文终于从那张小床上下来,对着来人跪下,磕头,“多谢主人大恩,白文永世难忘。”
来人摇了摇头,“你既知道,当初就不该,不该对夏夫人~~”
“算了,多说无益,割腕吧!主人说了,你得是畏罪自杀。”
“是!”捡起当初划伤白力的那一块瓷片,对着自己的手腕,重重的划了下去,一时间,血红就争先恐后地流了出来,着急看一眼这个世界。
“您能不能帮我和主人说一声,就让元娘好好的离开这里,安安稳稳的生活,可好?这是我最后的心愿了。”
“我答应你。你安心去吧!”
“多谢!”白文满足的闭上了眼,等待着死亡。
来人就在门口看着,直到白文咽气,才离开。
“县太爷,白文死了。割腕自杀的,右手里还捏着割腕的半块瓷片。”师爷供着身子,小声的说到。潜台词,现场很清晰。
“知道了。”县太爷摸了嘴上的两撇小胡子,眼中精光闪过。
“师爷,你说,昨天晚上的那个夏夫人的娘,是不是真的是白凝杀的。不然,她这么着急灭口做什么?”
“我觉得是真的!当初,一大批我们不认识的人涌入了柏杨镇,全都朝着百里村后面的那座山去了,因该就是在找人,夏夫人说了,她救了一个人,就安置在那座山上。”
师爷就是县太爷的智囊,离了师爷,简直什么事情都不能做,当初科举时,师爷犯了点事儿,不能再参加科举,被迫当了别人的幕僚,也没有被重用,机缘巧合之下,成了柏杨镇的师爷,两人哪个也离开不了哪个。
就窝在这个柏杨镇,当起了山大王,也没有了升迁的可能,毕竟县太爷也不小了,现在的日子过得也好不惬意,要什么有什么,
“后来,这些人一批一批的离开,但还有一些人在继续寻找,就说明搜寻无果,再后来,就传出夏母身亡的消息,当初好多人去吊唁过,毕竟,夏家不是什么小门小户,还有韩夫子做亲家。”
“夏母身亡也很是离奇!但没人报案!也只能不了了之,但谁知道,夏家人憋着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