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站在夜空下的爷孙俩,在场的人都不在说话了。
只瞧婷儿对他爷爷刚才说的话不在撒娇后,便向风芹、祁水莲走来。
她祖上三代都是江湖武林中的人,所以对于武林中的规矩,她还是知道一些的。
“婷儿拜见两位师傅,给两位师傅行拜师之礼。”说完,实实在在的在甲板上磕着响头。
船的甲板被磕响了,祁水莲和风芹两姐妹都能感受到婷儿要拜她们为师的诚心,所以不等婷儿将八个响头磕完,祁水莲就上前将婷儿拉了起来。
她道:“别磕了,今后就跟着我们吧。”
站在祁水莲身后的风芹道:“实在没想到,我们这次步入中州大地还收到了这么一个聪明伶俐的姑娘为徒,要是说给部落里的那些酉长听,他们肯定不相信呢?”
婷儿被祁水莲拉了起来,只见她额头上已经通红一片,令得那站立一旁白胡子老翁欣慰的撸了撸苍白的胡子。
风芹道:“前辈的良苦用心,我们已然知晓,只要这小姑娘肯学,日后在中州大地,必定能规劝更多不愿意修习召唤术术法的人加入修习召唤术术法的行列中。”
不错,风芹的一句话正好说中了白胡子老爷爷的心事,此刻他的心中像是有一股很温暖地暖流流过。
他回想自己年轻时的那些岁月如一场梦一般,这一梦就梦断了红尘六十年。
在这六十年中,他一直很努力的想说服中州各大名剑门要重视西方蛮荒部落的召唤术,可是没有一个门派肯学。
非但如此,正因为他修行了这样异域的召唤术术法,害的自己整日被世人嘲笑,被江湖中人视为异人妖类,可是如今呢?
如今召唤术术法在中州这片大地上出现,这难道不是在告诉他,中州这块迂腐不化的武林铁锅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吗?
什么才是变化?
这位老爷爷早已料想到,这种变化一定是中州武林势力的一场覆灭式洗牌,可这也是他最担心的事情,这些年来,他一直卧榻不安。
覆灭式的洗牌,这中州武林将会怎样呢?
回想过去,视目今天,展望未来,他心中的愁才下心头,但是又上眉头。
他看着眼前这两位身怀召唤术术法的召唤师,眼神变得几许空灵。
他不知道未来将会怎样。
夜寒冬在五花门的时候,就已经在向风芹问及那位江湖门弟子的伤情如何,现在他终于回来了,想必是一定迫不及待的去看看。
因为这个江湖门的女弟子在他的心中所属的分量可不轻。
见那婷儿拜师完毕后,船舱中术法光芒一闪一闪,他的脚下像是踩了狗屎一般,迅速走近了船舱。
船舱有三段,他一进去,第一段船舱就站着四个月影轩女弟子,她们瞧见是轩主进来了,本来涣散的神情忽然谨慎了许多,并且一口同声道:“参见轩主。”
这段船舱里布局的物件十分的少,也只有这四个女弟子让人醒目。
不过夜寒冬心里想着泥香,他怎么会将注意力放在这些女弟子身上呢?
只瞧他对这四个女弟子不搭理,便踱步径直的走进第二段船舱内。
第二段船舱里的布局,完全超乎想象。
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一间船舱那么简单。
它像是一间未出阁姑娘家的闺房,他一走进去,就闻到一股女子身上的芳香,而这种芳香让他几乎沉醉。
不过夜寒冬没有。
他又不是没进过女子的闺房。
想想在他治理下的月影轩,其门中的女弟子也不在少数。
要是说轩中弟子有一百人,那么女弟子最少也得占去了三成。
这间船舱内有梳妆台、铜镜、朱砂、轻纱帐子,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少女喜爱的花草,船舱外的江风一来,它们几乎都冲着夜寒冬摇头、或是点头。
然而这样的事物并没有引起夜寒冬的注意,因为在这段船舱内的最好、最宽的位置正放着一个不是用来睡觉的木台。
这个木台四周挂着罗帐,帐子上挂着些许玛瑙珠宝。
帐子里面则坐着一个穿红衣服的女子。
这个女子分明已经看见了夜寒冬,但是奈何她并不能起身给这位年轻的轩主行礼。
夜寒冬见了,也并没有在乎这些。
他只是稳稳地站在帐子外,仔细地看着帐子里那个江湖门弟子。
这个江湖门的女弟子不是别人,她正是泥香。
夜寒冬看见在她头顶悬浮着的泥香魔盘,心中也是一阵悲伤。
只瞧见那泥香魔盘发出一点幽幽的蓝光,从上而下照射,只射在她的天灵盖。
但是。泥香此刻双眼紧闭,整个人也随着手臂的颤抖在不停说着梦语。
梦语?
她道:“莫大哥,醒醒,你醒醒,你不会死的,你不会理我而去的,我们不要这雄图霸业,我们只要在一起,便心满意足,是不是,是不是啊?”
夜寒冬听着这样的梦语,本该难过的,但是他没有。
他心中清楚明白眼前这女子所说的梦语是什么意思,即使这场梦醒了以后,结局还是不如自己所愿,他还是不肯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