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念定睛看去,只见原本架在席玉山鼻梁上的眼镜早已不翼而飞。
狭长的凤眼完全暴露在外面,充斥着血红色。
往日那干净的脸上被划出了两道划痕,一左一右,以鼻尖为中心,呈现出了中心对称结构。
她手背上的血,便是这两道伤痕滴落下来的血迹。
“你……”
苏念念刚开口,就见席玉山猛地松开了她,连连后退两步,靠在了他身后的墙上。
“为什么,为什么不对称。”
他喃喃自语,表情疯魔。
苏念念朝病房里看去,之前改变的摆设基本上已经摆了回来,整体上的确是呈现出了对称结构,但也有细微差别。
她对这种距离和数字很是敏感,一眼就看出了最中间的床往左边偏移了大概零点零五厘米,旁边的床头柜也偏移了一些。
虽然乍眼一看是对称的,但如果仔细深究的话,其实依然是不对称的。
苏念念又回头看向席玉山,他紧紧的盯着自己,嘴里喃喃道:“为什么不对称?”
似乎没有等到回答,又或者自己也想不出来答案,他突然又往前走了一步,狠狠道:“是你,是你不对称。”
一把手术刀突然出现在他手中,上面还滴着血。
泛着冷光的刀刃被鲜血染红,在明亮的灯光下仿佛还在叫嚣着,不够,不够,还要更多的鲜血才能平复其主人的愤怒。
苏念念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后退两步,想要去开病房门。
但席玉山动作更快,他一下子挡在了她面前,单手抓住了她的胳膊,表情阴狠。
“只要你对称就好了。”
手术刀挥起,似乎下一秒就要刺向苏念念的脸。
“我知道哪里不对称!”苏念念大声说道。
席玉山的手一顿。
苏念念大口喘了一口气,语速飞快。
“床偏移了零点零五厘米。”
“靠窗的花瓶比之前便宜了零点零一厘米。”
“还有这边靠墙的……”
她快速的举了几个例子。
席玉山紧紧的盯着她,却没有放下手中的手术刀,而是说道:“你,去摆。”
他对数字远远没有苏念念敏感,但他对对称非常敏感。
他只能感觉到整体不对称,却察觉不出来究竟是哪里不对称,这才犯了病,发了疯。
如果苏念念不来这里的话,席玉山的脸,甚至是身上将会布满血痕。
也许,会因为失血过多死亡也说不定。
当然,此时的苏念念并没有考虑那么多。
她被席玉山松开后,立马就去将她看出来的不对称的东西摆放着。
她最先移动的就是花瓶。
刚移动好,席玉山不知为何,满足的叹息了一声。
“对,就是这样。”
就是这样,完美的对称结构。
苏念念看着他那仿佛到达了某种不可明说的状态,嘴角抽了抽。
她很快就将病房里的其他东西都摆放好了,只除了正中央的大床。
床实在是太大,但同时也太重了,以她现在的力气,一个人自然是挪不动的。
所以,她需要席玉山的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