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左车没有问秦国会不会给我们这样的台阶下。
有些事情,都已经到了现在这种地步。
他也相信。
只要齐国真的愿意放弃抵抗,成为和赵国、魏国那样的存在。
秦国一定非常乐意让秦国皇帝前来接受齐国的投降。
虽然都是投降。
可。
这样至少可以让田横心中好受一些。
“如果你还想试试的话,现在还是可以到楚国的。”
田横忽然说了一番很奇怪的话。
李左车眯起眼睛来看着田横。
随即,他摇了摇头:“楚国已经开始低头,现在不是作战的问题,而是秦国人已经掌握了一种我们所有人都没有掌握,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强大武器。
面对这种情况,我们拿什么和秦国人打?”
田横苦笑一声 :“虽然我放弃了希望,可是有时候,我觉得你或许还会坚持一下的。”
“没意义的坚持。”
李左车从自己宽大的衣袖中,摸出来了一本书。
这本书不是别的书,正是秦国皇帝自己亲手编写的科普一书。
他把这本书平铺在一边上,稍作沉思之后,翻开到了全球地理认知基础这里来。
他看着田横说道:“抛弃一些对于秦国皇帝的成见来说,我是非常好奇,他究竟是怎么知道这些东西的?”
“这个世界上,本就有许多我们都不知道的东西。”
李左车沉吟道:“这本身是正常的……可是,你难道就不觉得,秦国皇帝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
似乎已经超越太多了吗?”
“那能有什么办法?”田横无奈的笑笑:“就算是这些事情上我们都觉得有问题。
但是,秦国人从不觉得有问题。
而且,秦国皇帝现在所说的一切,都在一件一件的被证实。
在秦国人的心中,皇帝就已经等同与神明的存在。”
田横摇了摇空荡荡的酒壶。
他觉得自己内心就跟着酒壶一样空荡。
“从很早以前,我就知道,齐国很大程度上是不可能战胜秦国的。
我们原本追求的东西,也只不过是希望能够在这片祖地上保留一下自己的宗庙而已。”
“其实,换个地方保留自己的宗庙……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
李左车看着田横:“不是么?”
田横只是点点头,没有再说别的东西。
李左车仰头叹息了一声后,便起身提着两个空瘪的酒壶离开了。
项声在五天之后抵达了齐国的都城临淄。
这种速度来得很快。
完全像是秦国的国书方才送出以后,他人就已经出发了。
许多人都已经看出来了这一点。
可是,很多人却又选择沉默,只当做自己未曾看出来这一点。
这看起来更像是秦国对齐国的一种无声蔑视。
我已经吃定了你不敢不投降。
我来,只是告诉你该怎么投降而已。
并非是告诉你,我准备让你投降。
田儋果真病了。
来的非常突然。
就像是生了重病的项羽一样。
他此刻整个人躺在床榻上,浑浑噩噩的说这一些奇怪的话。
甚至连发音都已经没有办法连贯在一起。
项声亲自来探望田儋。
说好听点是探望。
实际上,就是来确认一下,田儋是不是真的病了。
还是在这个时候,和自己玩弄什么小心眼儿。
随行的秦军中,自然也有精通歧黄之术的人。
自从药宫在稳定地向着大秦军中输送人才之后。
这也几乎变成了秦军的标配。
军医诊脉之后,微微看了一眼项声,随即浅浅的点了点头后道:
“心脉大乱,乃忧虑过甚所致 。”
田横在一边上焦急地问道:“能否出手诊治一二?我等感激不尽!”
“可以!”
医者说完这话后,却又迟疑了片刻,他看着项声,用眼神询问起来项声的意思。
同时,心中也开始有些责怪自己方才的话,似乎说的太满了。
应该先征求过项声的意思之后,再说自己的看法才是。
项声倒不在乎,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后说道:“如果可以诊治救活的话,那自然不能不救……”
他的话忽然停顿了一下,看向了田横:“齐王是什么时候病倒的?”
“三日之前。”
田横没什么隐瞒。
项声便道:“那却不知,齐国归顺为大秦的事情,齐王是否也知道呢?”
“自然……自然知道。”田横心中忽然有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项声立刻说道:“在齐国之中,我家陛下最为看好的,还是你。”
田横惶恐的拱手道:“能为皇帝陛下所看重,实乃是我的荣幸,眼下我兄长恶疾在身。
天使能否先让医者为我兄长诊治?”
“可以!”
项声点了点头后,转身向着外边走了出去。
“我在外边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