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由闻言,也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可还是拱手问道:“陛下,那这夏说,到底是见还是不见?”
“冒着风雪过来……”
嬴胡亥稍作沉吟着说道:“现在就让他过来,朕倒是想听听到,这会儿想和朕说什么,让朕给他们赵国送冬衣去……
虽然我秦国现在不缺衣服,但是,就这样直接送给赵国,未免不美。
不如,我们直接说,我们想换一个赵王?”
看着皇帝嘴角边上浮现的坏笑弧度。
李由却一个劲儿摇头:“夏说也算是赵随安一手提拔起来的,陛下要是在这个时候说更换赵王的话,恐怕这夏说肯定会装糊涂,假装自己没有听懂的。”
“无妨,宣此人来。”
嬴胡亥并不在意,挥了挥手。
李由拱手道:“喏!”
待的李由推下去以后,嬴胡亥沉思了一会儿,便把更换赵王这件事情,压在心中。
不多时候,夏说就来了,嬴胡亥安坐着不动,夏说是在下边一把鼻子一把眼泪的向着宗主国的皇帝,诉说着赵军现在的日子,就经过得有多么的辛苦云云。
嬴胡亥一边喝茶,一边听着夏说哭诉,夏说居然愣是哭诉了整整大半个时辰,别说嗓子哭哑了,人都差点哭得直接昏死过去。
至此,嬴胡亥才挥了挥手,示意夏说可以停止自己的表演了。
夏说非常识趣,立刻就停了下来,只是哭的时间太久了,现在说话略微有些哽咽而已,除此之外,便没有别的不适应了。
“赵军现在的情况,朕当然清楚。”嬴胡亥沉吟道:“毕竟,我秦军现在也是面临这样的情况……不过,朕倒是有一件事情想要问你。”
夏说立刻拱手下拜道:“陛下……陛下但凡有什么疑问,臣下必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此番过来, 看到朕领兵占据了厝县城,不觉得意外吗?”
嬴胡亥似笑非笑的看着夏说。
夏说也是机灵之人,立刻就道:“这普天之下,本就是为皇帝陛下所有,包括我赵军现在占据的扶柳城之地,也只不过是为陛下牧守而已。
陛下如果需要将自己的御驾移走到扶柳城的话,我们也会立刻想办法,将扶柳城清扫一番,然后恭迎陛下入住扶柳城的。”
嬴胡亥哑然失笑道:“你还真是会说话……得了,拿一个数目出来,你们要多少冬衣?多少粮秣?”
听到皇帝忽然说的这么干脆,夏说立刻就觉得这是不可能实现的。
于是,他立刻把自己心中的数目往三倍分量说。
“还请陛下容禀。”夏说一脸思索模样的说道:“除了军中大军需要棉衣以外,现在为雪灾所困顿的百姓,也一样的是陛下的百姓。
臣等需要救灾,可是手中却空无一物……”
“说吧,说个数目出来,要多少。”嬴胡亥淡淡一笑。
现在这模样,完全就像是老子看儿子一样。
夏说这才拱手一拜的说道:“冬衣,五十万套!粮秣,能否给八十万石?”
嬴胡亥听完以后,真的想拔剑把这夏说砍了,你他么的真会开口啊!
可实际上,嬴胡亥却安稳的坐着,并没有半点动怒的意思,他点了下头道:“朕知道了,下去等着吧!”
“谢陛下!谢陛下垂怜苦命的赵国!”
看着夏说退下以后,嬴胡亥这才憋不住笑声道:“让他好吃好喝的在厝县待着,传陈胜来!”
“喏!”
李由拱手退下后,不到盏茶功夫,一身飞鱼服的陈胜,就已经来见嬴胡亥。
“陛下,夏说的事情,可是需要臣去做什么?”
他这倒也是轻车熟路。
嬴胡亥摇头道:“朕想问你的是,你现在和那个赵岐如何了?”
“赵岐此人心思简单,许多话,臣只是随意三言两语,就已经全部套了出来。”
“夏说问朕开口,说要棉衣五十万套,粮秣,要八十万石……”
陈胜愕然道:“这小子疯了不成?”
“疯子也不敢说出这么多的来。“嬴胡亥冷笑道:“此人倒是一个聪明的,知道朕不可能给他,所以干脆往大了说。”
“那陛下的意思是……”
“方才,李由说,这个赵王随安对夏说的恩情不错,如果我们贸然想要改立一个赵王的话,赵国那边的局势就会变得有些难以控制。
所以,朕就在想,何不把这件事情作为一个突破口?”
陈胜立刻就明白了嬴胡亥的意思:“陛下是说,让这个赵岐拿着物资,回到赵国去,然后在赵王随安面前,大肆摸黑夏说?”
“不错!”嬴胡亥点头道:“赵王随安现在非常缺少这些东西,一旦有人带着这些东西回去,那就相当于是雪中送炭。
等到那个时候,不管这个人说什么,赵王只怕都必定会深信不疑。”
“那还需要臣等巧妙地安排一下,让赵岐和司马卬两人都看到夏说和臣在一起大快朵颐,吃好喝好,完全不顾及赵国死活。
尤其是,需要安排一下一个巧妙的对话,让他们产生难以抗拒的误会。”
嬴胡亥很是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