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胡亥瞪着眼,看着韩谈。
韩谈悻悻道:“在这件事情上,皇后娘娘对于盖聂有所隐瞒。”
“比试剑术的时候,想要隐藏一些东西,还是很简单的。”
学过纵横剑术的李由,也在一边上缩手缩脚的说道。
嬴胡亥瞪眼看着他:“朕让你说话了吗?”
“臣只是想陛下所想,并没有僭越之意。”李由一脸认真的模样,简直像是随时都能够为了大秦而殉国似得。
嬴胡亥磨磨牙:“行了,你二人找借口去吧,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要说一个正常点的借口。”
“那陛下,臣斗胆一问,可是真的决定出兵救援魏国?和齐国交战了么?”
看着李由那缩脖子的样子,嬴胡亥忍住心中的笑意:“暂且不急,如果这是魏国和齐国联合在一起,故意设计,而后埋伏重兵,对付我大秦的话,那我们岂不是直接就中计了?”
“陛下圣明。”
李由心悦诚服。
嬴胡亥挥了挥手,示意两人退出去。
李由迟疑了下:“陛下,您真的不过去了?”
嬴胡亥眼神幽怨:“这句话,你也会记下来吧?”
“这肯定不会。”李由保证道。
嬴胡亥觉得李由的保证就像是放屁一样。
他站起身来:“你们过去吧,朕去看看这边这些孩子。”
历史上有许多人都喜欢奉养因为战争而出现的孤儿。
这些孤儿多半都是吃了天大的苦头。
现在忽然有人给他们吃的喝的,还愿意保护他们。
自然而然,就会产生以死效忠的念头。
背叛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嬴胡亥倒是没有这样的心思,他只是单纯的想去看看。
现在秦国的人,完全不需要嬴胡亥用什么过多的心思去维持他们的忠诚。
他们自己就会拥护嬴胡亥的统治。
这一点,嬴胡亥比谁都清楚。
因为,人是追逐利益的动物。
走出房门以后,百户已经一声不响的侍奉在外边。
只是不见了韩谈和李由的影子。
可是,嬴胡亥总觉得这两孙子在暗中监视着自己。
他扪心自问,自己绝对不是那种喜欢在外边乱搞的皇帝啊!
他的口味真的就那么低么?
嬴胡亥甚至还想到了当初娄敬是锦衣卫都指挥使的时候,他们一起去花香酒楼喝酒的时候。
娄敬说过,如果皇帝真的想要和花香发生了点什么,娄敬会不顾一切的斩死花香。
事后,如果皇帝要杀他,他引颈就戮,绝无怨言。
……
嬴胡亥觉得,臣子们的想法,和自己的想法,有时候真的是有天差地别。
桃子不漂亮?
老许不够仙?
蕙儿不够猛?
所以呀,自己完全就没有可能在外边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更况且。
这外边的,能比的上朝廷里的吗?
嬴胡亥自我觉得,自己真的不是一个野花比家花香的人。
“如果我真的是一个昏聩贪恋美色的皇帝,阿房宫中美丽的宫娥,每天睡一个,都能睡到我七老八十不重样。”
嬴胡亥在心中自语的模样,有点像是自我祷告的意思。
穿过落满了白雪的走廊以后,嬴胡亥就来到了一片宽敞的大堂。
这里的空气不算太好,甚至有点污浊。
这倒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而是天气太冷,里边睡着的孩子们,把能堵起来的窗口都堵了起来。
只有正门左右两侧有两个保证通风透气的小门在开着,不会因为烧煤而把人闷死。
但是,越往里边走,空气就变得很闷很污浊。
他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边的百户,百户就已经吓得一声不响的跪在了地上。
嬴胡亥没说话,他伸手帮着一边上没盖好麻布被子的孩子改好了,这才一声不响的退了出去。
几个锦衣卫把火炉子提了出去,开始抖掉煤炭燃烧过后残余的灰,然后又加入新的煤炭。
这里边有孩子轻轻咳嗽着坐了起来,向着外边看了去,只是看到几个影影绰绰的身影走远了。
片刻时间后,就有提着火炉的人走了进来。
那孩子又躺了下去,一声不响,一动也不动。
嬴胡亥抓了一把落在栏杆上的白雪,捏了下,见没有成一个雪球,就又连续抓了两把雪,这才成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雪球。
“这边驻守的锦衣卫,并没有上报,就你们自己的俸禄,养活得了这么多的孩子吗?”
百户脸上纠结了片刻,而后选择老老实实的答话:
“过往的商客,会送不少的钱,给的我们收下,不给的我们也不敢明说。”
嬴胡亥看了一眼这百户,捏碎了手里的雪球:“但是也有暗示吧?”
“穷苦的商队,绝不会暗示的。”
嬴胡亥道:“当这种暗示成为一种潜规则的时候,下一批镇守这里的锦衣卫,就会把你们这个所谓的暗示,当做潜规则来看,你懂朕的意思吗?”
百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