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经从你这里听到了这么多的秘闻,如果还走的话,那就真的不当人子了。”
嬴胡亥翻身下了马,牵着马去湖边上饮水。
孙鲠看着嬴胡亥的背影,脸上闪过一丝不太自然的神色。
韩谈笑了笑,也翻身下了马,牵着马儿到湖边上去饮水。
陈仓道修筑了宽大的引水渠。
至于最终流向什么地方,嬴胡亥也不清楚。
人马都在上将镇魔湖边上饮水,倒是没有对这里造成多么大的污染。
也没有出现污垢马屎遍地的场面。
相反,最里边的位置上,有锦衣卫日夜不停的守着。
真正取水的地方,是需要排队的。
马匹只能栓在外边。
自然也就有以看守马匹为营生的这种人。
换言之,这应该是最早的停车收费……
如果有人胆敢在取水地撒尿,不管这个人是谁,他的脑袋马上就会被悬挂在大道边上,以此作为某种警告。
人口大量流动起来的时候,最可能遇到的问题,就是瘟疫。
对于这种东西,嬴胡亥内心有着一种天然的畏惧感。
他只能用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去改变这个世界。
但是,如果真的因为商业活动的频繁,而爆发瘟疫的话。
那这种创伤,只怕不仅仅是对于秦国的创伤。
恐怕将会是整个华夏民族的创伤。
不管怎么说,他身为秦帝国的皇帝,现在做的这些事情,早就已经对后世产生了非常深远的影响。
已经在史书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如果,史书上记载因为秦帝嬴胡亥大力推广商业活动而引发瘟疫的话。
后世子孙们,在考虑要不要鼓励商业发展的时候。
只怕一看到这些文字记载,都会从内心上杜绝任何大范围的商业活动,而把人口死死地固定在土地上。
以至于导致一个非常夸张的局面出现:
许多人在终其一生,去过最远的地方,也不过是从自己的村子,到另外一个村子,不过二三十里的路程。
所以,保护水源,喝烧开的水,这种朝廷强制推广下的东西,自然而然,也就成为了商贾们认知中的常识。
嬴胡亥把马儿交给同商队的人以后,就去前边排队去。
他看到不少的人在拢火,有人用打来的冷水洗脸,被冻得呲牙咧嘴。
这样严寒的天气里边,还有人直接用冰冷刺骨的山泉水洗脸,嬴胡亥觉得,这真的是条汉子啊!
也有人安逸的裹着棉袄,缩手缩脚的靠在自己的货物上,身上还压着一条棉被,前边是一个很大的篝火堆。
目光发散出去,就能看到已经住满了商贾的旅社。
人满为患之下,更多的人只有露天宿营。
有很大的商队,搭建了帐篷,人在进进出出。
嬴胡亥也还看到了运送排泄物的木车,吆喝着穿过人群,向远处走去。
不准向着水里倾到排泄物,已经成为一种商贾们都共同遵守的习惯。
毕竟,陈仓道上的水流,是从陈仓向着故道城方向流动的。
如果他们在上游倾倒屎尿在排水沟里边,他们可能就在下游吃自己混杂了自己屎尿的水……
好在,农家的人从皇帝科普一这本书中,明白了因地制宜,发展农业生产的基本条件。
山地上,也可以发展果农林。
而农家肥,素来是发展这些生产,最缺的肥料。
这个时代没有化肥这种强力的肥料,所以污物,还成为了抢手物。
没多一大会儿的排队过后,轮到了嬴胡亥打水。
他手中没有木桶,但是可以租。
一文钱租用,第二天把木桶还回来。
当然,也可以买。
十文钱一个大木桶。
嬴胡亥看了下,质量还不错,也不算黑。
他从衣袖中摸出来了一文钱,丢给了一边的人,提着一个大木桶走到了上将镇魔湖边上。
在这里,大秦上将军英布的石像栩栩如生。
威武不凡的大秦将军脚下踩踏着一条狰狞可怕的巨蟒。
嬴胡亥嘴角带着笑意,也就这个时代没什么所谓的肖像权和专利权。
湖泊面积很大,还有一侧的出水口,哗啦啦的水声从远处传来。
嬴胡亥看了看左右两侧打着哈欠巡视的锦衣卫,提了一桶水,便转头走开。
诺大帝国的强盛,从来都不会是某一个人的努力。
这是无数人为之奋斗努力的结果。
儒家为什么会推崇垂拱而治?
有人说,这是儒家意图掌控天下大权,把皇帝架空,变成一个傀儡皇帝。
所以吹嘘说,圣人之时,皆乃是垂拱而天下大治。
可实际上,嬴胡亥自身的理解在于,皇帝对于治国,各种理念的初衷,应该都是没有太大问题的。
但是,在实行中的偏差,就是最大的问题。
除此之外,万一某位德不复位的皇帝,还贼喜欢瞎搞,那不是自己折腾得自己亡国?
在这种情况下,那还不如什么都别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