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心情这种东西很奇怪。
失落和快乐的转变,本身就在一念之间。
一念之间有多快?
巴江的一念之间,只是抬起眼眸来,看着面前活灵活现的皇帝,就已经完成了她的一念之间。
“上将军的事情,自然是听过的……臣还记得,上一次在李尚书的家宴上。
韩将军喝醉了酒,还把李信将军气走了。”
嬴胡亥好奇万分,因为这件事情,如果不是特意问起来的话,他都不知道。
换言之,没人向着他禀报这件事情。
李斯的家宴,锦衣卫的人肯定会在场。
毕竟李由、李鼎兄弟两人都干过锦衣卫都指挥使。
而且李由还是现任的锦衣卫都指挥使。
可是,锦衣卫那边没有上报。
这说明啊,下边还是有人故意压着一些事情的。
李由也担心,自己上报皇帝以后,会被人说成是故意打压韩信。
再加上李夭和香姬本身的关系也不错。
所以,李斯和李信,都默认了这种酒后胡言,并不值得追究的事情。
只是,嬴胡亥有理由相信,香姬一定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奔走求和。
嬴胡亥觉得,作为韩信的老婆,香姬真的是心都被操碎了。
巴江又说道:“那件事情之后,香姬亲自去向着李尚书赔罪,又亲自去李将军府邸赔罪去。”
“那韩信知不知道?”
嬴胡亥心里更郁闷,没曾想这事情还真的让自己猜对了。
“韩信似乎知道,但觉得这是多余的。”
巴江道:“韩将军觉得,自己和李信将军讨论兵法,而且还是李信将军主动凑过来的。
他自然需要实事求是的说。
兵法关乎于千千万万将士的生死,如果自己随意苟同的话。
那这不是把李信将军当做儿戏?
臣私底下,也听到一些说法,韩将军是很反对香姬去那所谓的赔礼道歉的。”
嬴胡亥抿了一口桃花酿,带着满口的香气说:“这么说,韩信本人并不在意这些事情。”
“是不在意。”巴江也点头说道:“只是,如果他不在意人情往来的话,为什么非要往里边钻呢?”
嬴胡亥轻咳一声,把空酒杯推了推,示意巴江给自己斟酒,然后说道:
“问题是,这些人都发请帖,邀请韩信了吧?
韩信不去的话,那不就太失礼了?”
巴江翘着兰花指,给嬴胡亥斟酒,纤纤玉指撵着玉石酒杯,送到了皇帝面前来。
“话是这样说,但是韩将军这个人,大家对他的评价都是过于自负,谁都看不起,眼里只有陛下一个人。”
嬴胡亥有些无奈,往后靠在长椅子中,绣着空气里混杂了寒雪的烟火气息:
“皇帝不好做啊!朕总是想着怎么把其他国家那些心思缜密的君王们,骗得团团转。
然后还需要看看朝臣们,是不是安分。
就比如说韩信这种,你让朕怎么说?”
巴江笑出了声:“陛下可不想要怎么做,只要韩将军不犯大错,也就不可能直接说他什么。”
“可是,现在襄阳城那边传回消息来,说杨端和老将军病重,只能从关中选调别的将军代替扬老将军领兵。
朕本来是打算派遣李信过去的。
可是,现在李信和韩信这样,你说让朕派遣谁过去?”
巴江第一个就想到了太师内史腾。
只是,话到了嘴边上,没法说出口。
内史腾都一把年纪了,遇上韩信那样的崽儿,还不变成第二个杨端和么?
“陛下,不如问问南边的锦衣卫南镇抚使司马欣?”
巴江倒是想想到了一个已经让嬴胡亥自己都快忘记了的边缘人。
嬴胡亥端着酒杯,认真的品了一口,但是没理由立刻说话。
司马欣身上的黑料不少,单单是他当年放走了项梁项羽叔侄,追究起来,就已经够他喝一壶的了。
如果因为这件事情,司马欣直接溜走,或者投敌的话。
那嬴胡亥的损失就太大了。
当然,唯一能够保证的地方,就在于一些核心的东西,司马欣并不会带走。
毕竟,已经成为了边缘人那么久的时间。
朝廷内部一些真正核心的东西,他是怎么都接触不到的。
看着皇帝沉默,巴江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只是浅浅一笑:“陛下可是有什么担忧的事情?”
”襄阳之地,数十万大军,同样也是我大秦的门户所在,朕不得不认真思索……”
嬴胡亥沉吟着说道:“就目前来说,韩信引而不发,杨端和明面上执掌大军,让所有人都觉得襄阳之地,只不过是一截老朽执掌兵马而已。
那楚国才会放心一些。
如果让楚国人知道,在襄阳真正执掌兵马的人,竟然是韩信。
那你想想看,楚国人能睡得踏实吗?”
“可,杨端和老将军不能一直在襄阳之地苦熬吧?”
巴江设身处地的为皇帝着相:“再者,陛下如果派遣朝廷中其他的老将军过去,谁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