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今儿个是倒数第二天了,上边也没有太多的规定。
从今天开说,要说的是先帝的丰功伟绩。
让人感念君父之伟大。”
嬴胡亥笑了起来:“没曾想,你这打听的却还是很清楚啊!”
“陛下说下了。”韩谈眉开眼笑的说道:
“奴婢那天过去的时候,就已经看到过了那边的安排。
今天陛下过去的时候,已经可以坐在软塌上,喝着粗茶水,听着雅乐了。”
嬴胡亥很是意外:“难不成是你那天揍了这些人以后,他们开窍了?”
“这倒并非是臣下以武服人,而是这也是祖上的规定。”
韩谈解释起来:“今天和明天,是陛下在栎阳城祖庙的最后两日。
需要让陛下感到的是先帝作为父亲对于陛下的疼爱之情。
自然不会再想是此前那般严苛了。”
嬴胡亥听到这话,倒是有些沉默了。
韩谈急忙跪了下来:“是奴婢说错话了。”
嬴胡亥看了一眼跪着低头认罪的韩谈,忍不住笑道:
“你没说错什么,起来吧,今天是最后一场考试了。
怎么选拔人才,你可都看在眼中的。
这些人,将来可是要成为我大秦的中流砥柱。
多费些心思。”
“遵旨!”
韩谈立刻拱手应喏道。
李由这边已经在大殿外边恭候着皇帝。
嬴胡亥俯下身来,拍了拍韩谈的肩膀:“老韩,以后别这样一惊一乍的。”
皇帝已经走远了,韩谈心中的暖意却久久难以散去。
他站起身来,低着头笑了笑,走出大殿的时候,韩谈脸上的笑容已经全部消失不见。
有些情感,需要隐藏在人的心中。
栎阳皇宫中,还是昨日的考场。
被选中进入下一轮的五十二名皇族成员一个个脸上难免有几分傲气。
他们在大殿外边等候着,彼此之间也没有什么交流。
完全就相当于是,所有的人,都独自一个人站在一个地方。
至于这种彼此之间友谊的疏远,是不是故意做给谁看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毕竟,这些老皇族们,可是非常清楚,皇帝心中本来就不怎么喜欢他们。
直到韩谈出现在场以后,这些人脸上的那种孤傲之色,这才散了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敬畏,却不是讨好,也又不是单纯的畏惧。
韩谈背负着双手,穿过人群直接向着大殿内里走去。
在他身后,则只有五个宦官跟着,远处还有五十二个锦衣卫列阵着。
一个个浑身上下散发着威武之气,让人看了过去,便忍不住要侧目。
韩谈直接走到了大殿台阶上头,背负着双手,转过身来,看着下边安然入座的五十二人。
他那看不到半点笑容的脸上,也出现了一抹和蔼之色:
“诸君能来到这里边,参与最后一场大卷,那都已经注定诸君将来必定是我大秦的肱骨之臣。
当然,咱家与诸君明说了。
陛下已经说过,今天能通过这最后一场测试的人。
陛下要亲自在章台宫中设宴款待,与你们近距离交流国事。
聆听你们的治国理念,从而授予官职。”
一时间,大殿之中全然都是急促的呼吸声。
能够近距离和皇帝坐在一起吃饭喝酒交流,畅谈治国之策。
这显然是这个时代,所有人最伟大的理想了。
看着陡然变得激动无比的年轻人,韩谈淡淡的抬了抬手,示意众人无需如此失态。
“发试卷。”韩谈淡淡的说道。
这会儿,锦衣卫快步走了进来,这一点和昨天正午时分的考核,没有多少区别。
小宦官们捧着自己亲手誊抄的试卷,开始分发给这五十二人。
只是,一脸跃跃欲试的众人拿到了试卷之后,变轻一个个都变得有些僵硬起来。
不少人,更是下意识的发出倒吸凉气的声音来。
不为别的,这试题……
不是难……
而是非常非常难!
简单地经义考校,已经全然没有了。
有的,全然是朝廷现在面对的一些刁钻问题,甚至于,就是朝廷目前都没有办法解决的问题。
竟然直接就拿来丢在考题上。
“这……真的是为了考核我们吗?”
“这真的是我们能够将解决的问题吗?”
不少年轻人心中开始自我发问。
可是,许多人在最初的渺茫之后,双目发光,俨然是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进取精神。
哪怕这些问题,是现在朝廷上的诸公,都没有办法解决的。
那……
未必到了自己面前,自己就不能解决!
有人开始提笔答卷。
当然,也有人还在是一脸愁苦,提着毛笔,却没有办法落字。
一者是不敢狂言,二则是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做。
宦海多年的老泥鳅,面对这样的问题, 都会感到束手无策,更不用说这些年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