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胡亥眼眸一凝,感觉汉军的情况,似乎很不对劲啊!
攻城之战,井阑和云梯是同步进行的。
或者比较稳妥的行为,是云梯先上,承受住城墙上的守军疯狂反扑,吸引火力以后。
井阑才会这个时候出现在战场上。
嬴胡亥心中警觉,就是因为井阑退压上前来了,云梯却完全没出现。
事出反常必有妖!
嬴胡亥心思一动,随即压下心中多余的想法,正要叫来虞伯询问情况的时候。
云梯到了!
一架又一架云梯压在城墙上,秦军怒吼着往下丢滚石檑木。
上边的汉军像是爬到了粪缸边上的蛆虫一样,被隆隆滚下的檑木一扫就是成片的人惨叫着砸落城墙底下。
“轰隆——”
遮天的雨幕中,忽然传来一声天崩地裂的轰鸣。
一座井阑,终于被推倒了。
砸断的木头碎片到处都是,惨叫着的汉军像是蛆虫一样在爬在雨水中疯狂挣扎。
暴雨倾盆落下,落在地上的积水,竟然都打到了能把趴在地上的人淹没的程度。
足可见,这雨有多大了。
汉军落地以后,城墙上的秦军怒吼着掷下战矛。
这种距离,再加上战矛几乎是垂直落下,贯穿力度极强。
不少倒在地上还没有来得及爬起来的汉军,直接就被战矛钉死在了地上。
战争是残酷的 。
他不会因为井阑倒在地上,把汉军士卒的大腿摔断了,城楼上的秦军就会停下杀戮。
如果可以,秦军巴望不得天降神雷,直接把项羽为首的贼军全部劈死才好。
“轰隆隆——”
有了第一个井阑被推倒,随后就第三个,第四个……
到了这个时候,汉军惨叫的声音,彻底盖压过了天空中的滂沱大雨。
甚至于云层中有惊雷炸开的时候,城墙上下的战场上,都听不到半点声音。
足可见两军厮杀的声音有多大了。
嬴胡亥坐在城楼前边的椅子上,他在俯瞰整个战场。
不知道为何,今日出现在战场上的汉军,总是给他一种很古怪的感觉。
就像是汉军并非是为了胜利而来,是单纯的为了找死而来一样。
“难不成……项羽刘邦闹翻了?”
嬴胡亥心中有这样的猜测。
凝视这整个战场,嬴胡亥随即转头向着身边的韩谈吩咐道:
“其去他城楼看看,进攻的人是汉军还是楚军?”
“遵旨!”韩谈快步退下, 正要向着远处走开的时候。
尉隐快步走了过来, 拱手道:“陛下,微臣已经去过了。
现在进攻城池的人,全部都是汉军。”
嬴胡亥不解:“汉军不是没有多少兵卒 吗?就凭他们的力量,进攻一处城门,都已经很吃力了。
怎么可能同时进攻四处城门?“
“这必定是汉军从汉中郡重新调兵过来了。”
尉隐猜测道:“否则的话,汉军确实是分不出这么多的兵力来。”
“可是,这种打法,爱卿就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尉隐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皇帝,随即眼眸一动:
“陛下圣明,微臣倒是有个想法。”
嬴胡亥对上尉隐的眼睛,含笑道:“派遣使者,前往联军大营?”
“不错!”尉隐颔首道:“此一战,汉军很奇怪。
四个城门,都没有受到冲车的攻击,反而是只有云梯和井阑,这完全不像是正常的攻城办法。
反而像是汉军一心求死一样。”
嬴胡亥沉吟片刻:“若是这样的话,刘邦就不怕手底下的 军卒哗变,临阵倒戈?”
毕竟 ,军卒可是有血有肉,有自己想法的 人 。
如果上边的将军对待军卒的态度十分恶略的话。
军阵前,士卒集体哗变这样的情况,虽说少见,但也不是没有的。
最出名的,自然是牧野之战,商纣王的大军集体临阵倒戈,逼迫的商纣王也只有自焚露台而死。
“咦!”
就在这个时候,嬴胡亥轻咦了一声:“汉军退了!”
尉隐快步走到了城墙边上,向着下边看去 ,汉军真的是留下了遍地的尸体。
可是,却连 城楼垛子都没有摸到一下。
不远处 ,那些高大的井阑随意的丢弃在战场上。
鲜血和泥巴混杂的战场上,尚且有受伤的人没有断气。
在泥水中挣扎着,向着汉军撤退的方向,艰难的爬行着。
可是,大军已经撤去,谁还会顾忌他们这些,就算是救下战场,也没有办法活下去的人?
这个时代的医疗条件,很多程度上, 都是人凭借自身的免疫和恢复活下来的。
城墙上头,疯狂欢呼的秦军完全不在意下边那些垂死的汉军 。
有人抬起头来,大声嚷嚷着。
嬴胡亥被那那些军卒嚷嚷的声音吸引了过去。
一个上了些年岁的老卒,取了一口战矛,向着城外甩了出去。
“噗”的一声,战矛将其中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