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啸,火把光辉抖动,森寒的铁甲倒映着幽冷的光泽,肃杀之气,瞬间压满了这片天地。
卫满提刀在手,横刀立马在前:“所有人都说,我们是杂牌军,人是杂的!
刀也是杂的!
马也是杂的!
你们不服气,老子也不服气,而今是证明我们不是杂牌军的机会!
外边,赵国大军畏惧陛下兵锋,在后撤。
我们的斥候已经探查到了他们的军阵后移。
机会,我已经为你们争取到了,能不能向着所有人证明自己,就看你们的了!”
“愿为将军斩贼杀将!”
“愿为将军斩贼杀将!”
雄壮的呼喝声,骤然而起,如暴风肆虐在军中。
卫满大刀横握,虎吼一声:“出城!”
“将军,事情有些不对劲,秦军要出城了。”
斥候将军陈泽纵马来向着李左车禀告。
李左车人在马背上 ,看着远处火光冲天的高阳城,这才问道:“让你布置的,都布置好了吗?”
“外边深挖壕沟,已经用了芦苇席子铺上了,后边是一层陷马坑。
下边都用削尖儿的竹子朝上,人马落下去,必死无疑。”
“最后变得驽阵已经准备好了,又不是只有秦人才会蹶张弩,我们赵人也会的。”
“把事情弄的漂亮点,让出城的秦军相信这就是我们转移的部队。
如果可以的话,战事结束以后,把所有秦军的耳朵割下来,秦国皇帝想要在三日后和本将会盟或许不可行。
但是等到来日和秦国皇帝交战的时候,就用这些秦军的耳朵作为见面礼。”
“喏!”
陈泽听得热血沸腾,以战死秦军的耳朵作为见面礼,羞辱秦国皇帝?
最爽的时候,也莫过于此了吧?
陈泽纵马急奔,军中到处都是噗噗火光,人马呼吸时候的白气,处处可见。
战马嘶鸣,铁蹄擂动大地的人声音,充耳可闻。
军卒列阵,脚步“咚咚咚”,踏碎山河般的雄壮之音,更是无时无刻都在敲打着人的心口,令人不自觉的就会感到热血沸腾。
恨不得立刻捉刀上前,鏖战死于军阵前。
卫满勒住战马,看着前方一望无际,在向着远处翻滚而去的无尽火焰地毯。
这,就是赵军后退的军阵。
他们当然不是直接纵马冲出南城,就往赵军军营杀了过去。
他们出城 以后,往东边迂回过去,不到五六里的路程,就看到了密密麻麻的“火焰地毯”,正在向南边铺满过去。
没有任何多余的话,卫满手中的横刀一挥,身边的骑兵各自分散开来,十队。
一队两百骑。
一字排开,铁骑踏碎金戈梦,战马嘶鸣的声音充斥在这片天地间。
让许多人觉得意外的是,卫满居然亲自领队冲锋了!
看到这一幕之后,不少心中存有芥蒂的骑士,一个个瞬间变得所向无敌起来。
“啾啾啾——”
正在飞驰的战马,忽然发出惊恐的惨叫声来,卫满一个趔趄,瞬间甩飞了出去。
“噗——”
人虽然落地,可是浑厚的甲胄,将他保护的很好。
卫满就地一滚,顾不得许多,但感觉自己喉头一甜,还是被震荡的嘴角溢血。
身后,无数惨叫声充斥在耳边,卫满感觉自己像是重新回到了攻灭箕子朝鲜国度的瞬间。
他双手握紧横刀,半跪在地上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齐刷刷成片的骑兵跌落到了壕沟里边。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赵军在这里布置了陷阱,上边用草席铺盖好了后,又盖上了一层泥土。
而往往这个时候,一定会伴随着箭雨倾斜下来。
这也是在朝鲜战场上,他身边死了无数的人,才总结出来的道理。
“盾!”
卫满惊恐的看向左右,发现有甩飞在不远处的圆盾,当下跑了过去,将那圆盾抓在手中。
“呼哧——呼哧——”
卫满把自己藏身在圆盾后边,安静的等待着箭雨倾斜而来。
可,三个呼吸的时间过去。
十个呼吸的时间过去了,箭雨依旧未曾到来。
卫满惊异不定,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些从壕沟里边爬出来的军卒,随即大声喝道:
“攻!”
“攻——”
但凡是还能活着喘气的人,齐齐发出战吼。
几乎人手一个圆盾,列阵往前移!
“攻!”
“攻——”
战吼威慑天地,夜幕也在颤抖。
这完全是由马战,瞬间转变为步战了。
卫满下意识的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这才意识到事情比自己所想的还要严重。
掉落在壕沟里边的战马还没有完全断气,发出非常瘆人的惨叫声。
空气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吹过来的风里边,都带着一股异常浓烈的血腥气味。
如果不是习惯了这种血腥气味的人,恐怕骤然闻到,都能被熏的瞬间跪在地上疯狂呕吐。
“将军!马跳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