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姑娘,你又何必与她作难?只不过是一个没脑子的人而已。”嬴胡亥靠在榻上喘息。
许莫负手里拿着一卷书,倒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只是隐约能看到这书本下边的署名,大概是“林七杜”这样的字眼儿。
“太把自己当追事儿,是不是觉得长得有几分姿色,就可以胡作非为,蛊惑君王了?”
许莫负把书本丢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皇帝似乎有些害怕的往一边上挪了挪,有意转移话题的说:
“朕本来不打算计较的,但是她竟然在朕面前睁着眼睛说瞎话,朕都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也知道是谁忽悠她来的,结果还那样说。”
许莫负凑近了些,皇帝请咳了一声:“来人,上点凉茶,这北地的天儿,怪热的!”
“遵旨!”
宫娥的声音从外边传来,皇妃总觉得没多少意思,这才像是收敛了一些。
“也去传旨,将那满嘴跑马的小姑娘杖毙了,免得让皇帝心中不快。”
嬴胡亥抬了一下眼皮儿,似乎想说话,但终究没说话。
喝了一口凉茶,嬴胡亥这才道:“征战,是有些累的……嘿,我和你说,英布那小子的酒,肯定有问题,一点儿作用都没有,全是副作用。”
许莫负掩嘴笑了笑,在一边上斜靠着:“科举已经在咸阳城如期召开,眼下六国余孽作乱,也正是用人的时候。
陛下是打算先发兵南下,还是先发兵北上?
又或是同时发兵?”
嬴胡亥认真的想了想:“不急,六国旧地之上,多有豪族大族心怀不轨,朕欲平天下,那就要等这些的狐狸尾巴都露出来,在全部拿下。
这才是一劳永逸的办法。”
“更况且,这一次,我朝难免伤筋动骨,但唯一的好处就在于异族并没有什么成得了气候,所以朕也可以放手一搏。
只要压下这股叛乱,天下百年安定,就在此一举了……嗯,时辰不早了,该休息了……”
许莫负又笑了起来:“陛下劳累,妾身为你焚香,嗅着清雅养神的香味儿,明日清晨,就能精神充足了。”
嬴胡亥轻轻地“嗯”了一声,似乎已经睡着了。
“哐——”
紧闭的房门忽然打开,月儿猛然站了起来,看着外边如狼似虎的锦衣卫,迟疑着,嘴角绷紧,却不敢说话。
“嘿嘿——”
北镇抚使陈胜笑着从外边走了进来,对着月儿拱了拱手:“姑娘!对不住了,皇妃下令,要杖毙姑娘。”
他挥了一下手,外边顿时走进来一个端着端盘的锦衣卫,这端盘中,有玉璧一对,价值千金!
“这是姑娘此前送给在下的好意,事情不成,自当退还!”
月儿浑身发抖:“皇妃娘娘和我有赌约,怎么可能要杀我?一定是你们!你们想杀我!我要去见皇妃娘娘!”
“这可就由不得姑娘了!”陈胜挥了一下手,左右两边的锦衣卫走上前来,伸手就要把她拖出去。
月儿急忙嚷道:“我侍奉过皇帝,我是皇帝临幸过的女人,你们敢碰我,皇帝一定会砍掉你们的手!”
陈胜一愣,一边上的锦衣卫也有些迟疑。
他看着脸上不知死活露出得意之色的月儿,笑了笑,转身朝着外边走了出去,月儿正在踮脚看,顿时她脸色大变。
外边来了几个宦官……
“嘿嘿!姑娘说的极是,这些粗汉怎么能伺候姑娘上路?咱家几个可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只是伺候皇帝妃子们的犬马。
姑娘的金娇玉体,却也碰得,当然咱家几个,也是得了姑娘钱财的,所以可以告诉姑娘,要姑娘死的,的确是皇妃娘娘,这个不作假。
而且,陛下也知道。”
说着,那宦官忍不住发出笑声,但是那笑声却很奇怪,就像是女人一样,充满了妩媚:
“姑娘也不想想,陛下不点头,皇妃怎么杀姑娘?念在我等都得了姑娘钱的份上,倒是可以做份人情,姑娘可以选一个好地方死。”
说着,那宦官笑眯眯的看了一眼陈胜:“大人的白玉价值千金,何不做个人情?”
陈胜眼睛眯了一下,倒也点头:“好!”
月儿浑身发抖,心中绝望至极,暗自想到:“难道我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我好不甘心啊!
为什么会这样?
中行说真的害了我?”
“姑娘,时间紧迫,若你不选地方上路,那这屋子看起来也不错。”宦官笑眯眯的说到。
月儿打了一寒颤,浑身上下都像是有些刺痛,她咬牙道:“我娘捡到我的时候,是在草原上。
我今天真的要死,我也要死在草地上,让我的灵魂和身体,长眠于绿草和鲜花之下。”
“说的还挺文艺。”宦官尖细的笑了笑,随即转头看向陈胜,询问陈胜的意思。
陈胜道:“城外十数万大军驻扎,难道还怕她逃走了?公公有意成人之美,陈胜又怎么能作恶?那就请姑娘到城外上路!”
月儿心中绝望至极,翻身上了马,她心里想着只要出城,就纵马逃走,可是到了城外以后,她看到前方铺天盖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