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怒喝杀音,白起军中的士卒除了狂暴之外,还给人一种极度惊恐的感觉。
大军就地卸甲,只穿厚袄子,随即奋勇奔跑起来,他们曾经在上林苑的山地中训练过很长时间。
那里的山地训练虽然没有这种遍地土坑,上边还覆盖了一层白雪的坑人地段,但这并没有对着一群杀人机器的奔跑速度,造成多大影响。
“呼哧!呼哧!”
冒顿大口大口穿着粗气,他忽然停了下来,在前边雪白的草地上,他看到密密麻麻的匈奴军。
“那是……”贺岸先是一愣,随即狂喜起来:“单于,那不是右日逐王安蒙吗?”
冒顿一把拉住要大声呼喊右日逐王安蒙的贺岸,眸光骤然一沉:“你难道就不觉得奇怪?他这个时候不应该率军在进攻土墙?怎么会跑到我们前头来了?”
贺岸表情一变,他猛然睁大眼睛:“方才我们遭遇秦军之后,方向就乱了,现在看起来,我们似乎是走错方向了。”
贺岸嘴角发苦,他指着前头那已经停住脚步的右日逐王安蒙:“他们应该是发现我们将他们当做弃子,一路追了过来,也就是说,他们从南边来,我们本来应该北上的。
但是却因为和秦军交手,走错了方向,反而向着南方走去了。”
冒顿双拳捏紧,他倒吸了几口气,浑身上下有些控制不住的发抖:“这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已经朝着远离贺兰山的方向行走了大半日!”
“大单于!秦军的追兵来了!”后边,有人惊恐的喊叫起来:“就是那群拿着锋利武器的秦人!”
“不管了,先过去和右日逐王兵和一处,再怎么说我们都是匈奴人,现在有秦人这个共同的敌人在,他决计不可能和我们内讧!”
贺岸听着冒顿的话,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他便振臂一挥:“弟兄们,快过去和右日逐王兵和一处,我们人多,秦军人少,不要害怕!”
远处,右日逐王安蒙也领着匈奴军向前推进,他似乎也看到了后边追来的秦军。
“大单于!”临近了,右日逐王猛然大喝一声。
头曼心头一抖,瞬间觉得有些不妙,他猛然后退到了贺岸身后,只见得右日逐王忽而拔刀直劈下来,正往前跑的贺岸顿时就被右日逐王一刀劈死!
“哗啦!”
血水飞溅了冒顿一脸。
冒顿反手抽出弯刀来,架住了右日逐王的弯刀,他怒声叱道:“你疯了?秦人就在我们后边,这些秦人远比秦皇身边那些禁军更加凶猛,我们四千人和两千人战斗,不到一个时辰,就被他们杀光了!”
“疯?”右日逐王安蒙冷笑一声,他双手下压,“你将我们当做弃子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今日?”
“我告诉你,我已经投靠秦人皇帝,我本以为我追不到你,没曾想上天开眼,竟然让我在这里遇到了你,让我手刃仇敌!哈哈哈!
冒顿!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到了!”
“投靠秦人!你找死!”冒顿双眼怒意大作,竟然震开右日逐王的弯刀,反手一撩,右日逐王安蒙左肩头顿时被削掉护肩!
“啊!”安蒙惊叫一声,急忙往后退去,冒顿又怎么会给他后退的机会?
他脚下猛然踏步,快速逼近安蒙。
安蒙正是害怕的时候,却不曾想脚下一空,他踩踏到了土坑里了!
“受死吧!背叛草原的懦夫!”冒顿狰狞大喝,刀锋寒芒压来,顷刻间就到了安蒙身前。
“你才是背叛草原的人!”安蒙怪吼一声,濒临死地,他反而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勇气,双手握刀横斩而出!
“铛!”
空气里火星四溅,冒顿以势压人,刀势陡然一变,再取安蒙咽喉而去。
安蒙和冒顿刀锋相砍的瞬间,他双手发麻,弯刀都几乎要被震飞脱手,哪里还有力气换手?
“死!”冒顿刀光爆掠而来,安蒙急中生智,他往后直接躺在了雪地上,只感到头顶一阵发凉,赫然是自己的头发被冒顿一刀斩飞,甚至于头皮上都有血水飞溅而出。
他捏紧在手中的弯刀顿时脱手而飞!
冒顿狞笑一声,一脚狠狠地跺在安蒙肚子上,他只觉得内脏都要碎了,血水止不住的从口中流出。
“你?可笑至极!”冒顿扬起弯刀来,他看向其他的金狼兵,厉声喝道:
“我!才是草原之王,才是草原上最强的勇士!你们现在臣服,听从我的号令,此前你们做过什么,我都不会计较!”
众人吓得止住脚步,毕竟冒顿积威日久,若右日逐王安蒙能与冒顿杀个五五开,他身后这些金狼兵或许还能一股脑儿冲杀上前来。
可是现在,安蒙连冒顿十招都撑不住,这些人如何能不怕?
“跪下!”
看着所有人发愣,冒顿猛然怒喝,踩踏着安蒙肚子的脚,也骤然发力!
许多人下的两腿发软,几乎要就屈服于冒顿的威势之下。
“噗!”
安蒙再度喷血,他双手托举着冒顿的脚,却不起任何作用!
“死吧!”冒顿狞笑一声,战刀骤然挥动落下。
可……就在这个时候,安蒙忽然想到了秦人皇帝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