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子为什么不出门,就能知道天下发生了什么?”盖聂自问一句:“那是因为鬼谷纵横一门之下,设置有多处打探消息的堂口。
各种各样的消息都会汇聚到某一点上,历任鬼谷子自然就可以不出门而知天下事。”
“诸如皇帝北上,即刻便有纵横门人现身,教唆诸公子谋反一样。那刘季在虞县拔城掠粮而去,纵横门人必定会注意到他。
说不定就在我们说话的这时间里边,纵横门人就已经找上了他,而按照局势推测,如今天下大治,出现这等叛逆分子,必定要发大军讨伐。
自虞县传回的消息看,刘季有兵马数千,可对于大秦而言,却只不过是皮屑之患。
皇帝只需着令砀郡郡守发兵扼守要地,令刘季叛军无法出芒砀山,数千人困死于山林中,只在朝夕。”
“因此,必定有人前往劝说刘季,离开芒砀山另谋出路,只要这一番局势分析下来,刘季畏死,必定跟随来人离开芒砀山。”
嬴胡亥眉头一皱:“先生言之有理,且芒砀山中本多匪贼,此前就是零星分布,我朝难以剿灭赶紧。
本想乘着刘季集结这些人,朕聚而歼灭,若真有人劝说刘季,刘季只怕会化整为零。
大军剿灭起来,费时费力,且于大山之中行进,军力匮乏,物资补给更是不足。”
“陛下圣明!”盖聂目露赞许之色,随即又道:“然而臣虽然看穿这些,可心中就有一个疑问,不知陛下能否解答?”
“先生但说无妨。”嬴胡亥颔首。
盖聂目中沉吟了片刻,这才道:“刘季只不过是一介叛逆,为祸芒砀山,可皇帝何等尊贵身份,却为了这样一个皮屑之患亲自下场,以命相搏。
我左思右想,却始终不能想明白。”
嬴胡亥心想:总不能和你说,我是穿越来的?知道刘季这小子将来会成为大秦帝国最大的敌人?
“先生以为呢?”嬴胡亥看向鲁勾践。
鲁勾践眼皮微微动了一下:“我之所以能练成那种鬼谷门人都认为我练不成的剑术,就在于我从不多想,更不会想一些自己想不明白的问题。”
嬴胡亥愕然,不知道就不知道,却能说得这么有道理,真的是牛皮了。
“理由很简单,此人不死,朕睡不安稳。”
盖聂道:“此人如芒砀山不足月余时间,就能令各自为战的诸多匪首臣服他,且冒险下山,破开虞县城池,确实不是一般人。
臣想皇帝必定有锦衣卫秘奏,臣就不多言了。”
嬴胡亥心中暗想:朕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陛下,砀郡郡守有八百里加急文书送来。”
周青臣双手捧着一份竹简,快步走了进来,跪呈嬴胡亥。
嬴胡亥展开一看,眉头也逐渐皱了起来,遂而举目看向盖聂:“先生神人,砀郡郡守奏报,派遣进入芒砀山探查刘季的斥候回报,刘季乱军狂欢一夜时间后,遂而各奔东西,各处匪贼都撤回到了原先所在的匪穴盘踞。
至于刘季、樊哙、卢绾三人,则不知所踪。”
“比我们预料的更快,这么说纵横一门应该又出来高人了。”盖聂神色平淡的说道。
嬴胡亥沉吟了片刻:“既然如此,那朕也就没有必要往芒砀山走一圈了,而且砀郡郡守奏折上所说的事情,是一些和山贼有来往的猎户秘密探查得知。”
“宣司马欣!”
盖聂起身拱手道:“陛下,臣先行告退。”
“臣也告退!”
看着这师兄弟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大殿,嬴胡亥眉头忍不住轻微一骤,盖聂推测的未免也太准了吧?
他方才说完,自己这边就得到了奏报。
尤其是锦衣卫在咸阳城边上发现鬼谷纵横一个落脚点之后,盖聂就这般急着自证清白。
和他在六国狱里边对自己那种冷淡无所谓的态度比起来,似乎有些猫腻啊!
“陛下!”司马欣到来,拱手一拜:“臣已经挑选许多人手北上,全力打探月氏军情,顺带着也发动一下人,越过长城暗中打探匈奴人的情况。
以防止我朝伐灭月氏之际,长城抽调十万大军之后,兵力空虚,匈奴人趁机扣关长城。”
嬴胡亥微微颔首,随即将砀郡郡守的奏折交给了司马欣。
司马欣双手接过,认真看完以后,这才道:“陛下之意,锦衣卫可渗透其中,摸清楚刘季的真实去向。”
“不错。”嬴胡亥点头道:“锦衣卫各处人员分散,朕给你凑足一万名额,一万之外,你怎么发展,朕不会过问。”
司马欣双眼一亮,随即拱手道:“臣多谢吾皇信任,必定深入芒砀山,打听出刘季前往何处去了。”
“此外,朕需要你秘密派遣人手到会稽郡郡城吴中,加入当地一个秘密组织。”
“秘密组织?”司马欣深吸一口气,似乎只能听到自己心跳声,自胸腔中强有力的波动着。
嬴胡亥侧身,压低了声音:“在成立锦衣卫之前,朕就已经得到密报,说前楚国上将军项燕之子项梁,秘密逃亡会稽郡吴中城。
在那个地方颇为有声望,士大夫皆簇拥他,甚至于会稽郡郡守殷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