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乃是左丞相府第的管家,唤作李溪,左丞相给皇帝身边八个亲近宦官送钱的事情,全部都由他经手。
甚至于对他送钱期间悄悄扣留下来两块马蹄金,这样的事情都供认不讳。”
司马欣抬起眼眸来,其中寒意惊人:“却不知尚书大人对此做如何解释?”
李斯面无表情拱手道:“陛下,可否传来司马欣口中所言的八个亲近宦官,臣想听听他们是怎么说的。”
嬴胡亥眯了迷眼,随即道:“一群狗奴才,自己滚出来!”
话音落下,韩谈等八人立刻颤颤巍巍的跪了下来。
诸多朝臣见状,神色更是一变。
那这岂不是说,司马欣所言是真的了?
这个昨天晚上才成立的锦衣卫,就这么可怕?
不少人只觉得手心里冒冷汗,一个个不由自主的把目光看向了李斯,这其中既有同情,也有不怀好意的。
“韩谈,你来说说看,李斯 送给你钱财,都让你做什么?”嬴胡亥明知故问,和韩谈演起戏来。
韩谈本就是心思玲珑之人,又哪里不清楚皇帝的意思。
杀掉李斯,那铁定是不可能的,罢免李斯,那也不太能。
毕竟,李斯并没有真正谋害过皇帝。
因此,皇帝这是要用李斯给锦衣卫扬名,顺便打压一下朝廷中诸多老臣。
所谓之一石二鸟,便是如此了吧。
“李斯送给奴婢钱财,说秦夫人自幼在家中娇惯久了,入宫以后希望奴婢能多多照拂一二,若是能早日怀有龙种,那边更好了!”
说着,韩谈咚咚咚的磕头,哀声求饶:“奴婢知罪,还请吾皇宽恕!”
“其余人呢?”嬴胡亥淡淡的问道。
众人赶紧磕头,有几个厉害的,直接额头都磕破了。
“臣等和大总管一样,断然没有谋害陛下的念头。”
“陛下恕罪啊!若是李斯送钱让奴婢等谋害陛下,奴婢等早就揭发他了!”
“……”
“够了!”嬴胡亥骤然冷喝一声,群臣都不自觉地打一个了冷颤,只觉得寒意从脚底冒气。
“这……就是传说中的天子威严,王霸之气吗?”
不少人心中暗自想到,就连抬头仰视帝座的勇气都没了。
李斯鬓角边上冷汗直流,可还不等他说话,王绾忽然拱手出列道:“启奏陛下,李斯这事情说大了,是为我朝社稷着相,陛下虽然春秋鼎盛,但却无子嗣。
如果往小了说,李斯现年年岁也不小了,自己也无孙辈,做出这等糊涂事情,也情有可原。”
“户部尚书,陛下让你出来说话了吗?”司马欣眼色一冷,冷喝道。
之前还在是校尉的时候,他就特别讨厌王绾,就因为这家伙没什么立场,总喜欢做老好人……
王绾表情骤然凝固,抬头看了一眼皇帝,嬴胡亥这才挥了挥手:“不得无礼,司马欣朕问你,你审问李斯家的这个管家,他是怎么说的?”
司马欣急忙拱手道:“启奏陛下,李斯的管家说的也是如此。”
嬴胡亥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指了指朝会大殿上那浑身是血的人,“你用刑了?”
司马欣拱手道:“用铁锤敲碎了十个手指头,抽掉了几根骨头,臣相信他说的必定是真话。”
他说话的时候,故意把声音说的很大 ,像是有意让满朝文武听到一样。
下列的大臣们,就没有几个不背脊冒凉气的。
他们现在似乎明白什么叫做皇权特许、先斩后奏了!
这可是堂堂大秦丞相府邸的管家啊,就这样被锦衣卫拖走,严刑拷打之下,弄得跟死狗似得。
“行了,我大秦朝议大殿上,弄这些个血腥的事情做什么,吏部尚书的事情朕知道了。”嬴胡亥目光在朝臣们身上搜寻了片刻随即道:
“刑部尚书,你来说说这事情该怎么判!”
赢将闾应声出列,拱手道:“启奏吾皇,吏部尚书李斯此举,虽然并非恶意,然依旧对天子不敬。
陛下虽然大秦天子,可生儿育女依旧是天职,然怎么能是一个臣子可以图谋皇帝生与不生的?
但念在李斯的出发点是好的,所以臣建议可以扣除李斯半年俸禄,以儆效尤!”
嬴胡亥微微眯眼,点了点头:“冯去疾,你现在为我大秦御史之首,你怎么看?”
冯去疾拱手出列道:“启奏吾皇,臣附议。”
嬴胡亥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冯去疾,随即道:“淳于越,你为通古贯今的博士,朕想听听你的看法。”
淳于越急忙上前三步,躬身下拜道:“启奏吾皇,臣以为此事当重罚,李斯此举乃是忤逆作乱的先兆。”
李斯闻言,眼角挑了挑,这曾经在自己面前只不过是跳梁小丑一样的存在,今日也敢站出来说话了吗?
可……他心中叹了一口气,自己今日已经不是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秦丞相。
和他同级的尚书,一共就有五位……
“哦?何以见得?”嬴胡亥反问道,这个淳于越确实是博古通今之人,且为人风骨很刚,自己认定是什么,那很难改变。
更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