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宁欣还靠在她身上,玉奴差点就冲上去抓住云芷的衣领猛锤一顿:“靠!你还是不是人啊!搁那儿眼睁睁看着本尊挨打!”
“要是我出手,某些人哪还有机会英雄救美。你应该谢谢我才对。”云芷暧昧的看了玉奴和边上不远处的司澈,走上前将宁欣接过,“行了,你俩出去聊吧,我给她看看伤。”
“你,我……”
这些年来,玉奴虽常常做梦有朝一日能再度见到司澈,但她心里也很清楚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如今司澈真的回来了,竟反倒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
就在她手足无措之际,司澈先一步上前,抓住她的手就往外走去。
“欸,你!”
司澈认真看了她一眼:“我有些事想问你。”
玉奴心里咯噔一下,这是要秋后算账吗……那个时候,他应该只当是她毁了神树偷了寻踪果然后逃走了吧。
她该替自己开脱吗?但是自己又该说什么呢?她不是故意的?她也被蒙在鼓里?
可当初确实是她莽撞的闯入南疆非要取寻踪果才酿成大祸,不仅毁了神树,还逼死了司澈……
算了,该来的总要来的,不管司澈会不会原谅自己,这些事总该交代清楚。
玉奴心一横,跟着司澈一路向山洞外走去。
不过,就兴师问罪的话,需要走这么远吗?心里虽疑窦丛生,玉奴却不想贸然开口,只好继续跟着走。
最后在一片鸟语花香的山泉边,司澈停下了脚步,他伸手濯了捧清泉,装在瓶中。
“云芷曾跟我提起,圣城的水有问题,一旦喝下便会中毒,最终体内灵气腐蚀殆尽而亡。你可知此事更多的细节?”
玉奴颇感意外的抬起头,对上了那双明净的茶色眼眸,微微一愣。他的眼中没有怨怼,没有悲伤,没有遗憾,一如初见时那般,含着几点柔和的笑意,静静的看着自己……
瞥了眼司澈手中那一小瓶泉水,玉奴无语道:“你特地带我出来,就是想问我这个?”
司澈眨了眨眼,不明所以:“云芷在替小姑娘疗伤,你我闲来无事,不如来泉眼探查一番……你本来以为我想问什么?”
玉奴哑然。
她怔怔的看着眼前陌生却熟悉的男人,下一刻,泪水便止不住的往下淌。
“我以为你想问我为什么要毁了神树,为什么要偷灵果,为什么要抛下你离开南疆,为什么要背叛你……呜呜呜,可我也不想那样的……对不起云溪……”
司澈看着面前流泪不止的少女,整个人愣住了,只感觉心脏似乎猛的被攥紧,不忍看她哭的这样委屈。他伸手一把揽住少女纤细的腰身,将她紧紧按在怀中,轻声哄道:
“我知道啊,小傻瓜。那天,我看到你留下的字条了。你只是拿走了一颗灵果而已,这不是你的错。如果是关于那件事,我可能只会想问你,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在南疆待这么久。我当初选择献祭,是为复活神树尽到作为大巫的义务,也是不想将你卷入南疆内部的纷争。想不到你竟傻傻的非要过来赎罪,你哪有什么罪啊。”
玉奴抽噎了两声,抬起头,挂着泪珠的眼睫微微颤动着,她看了司澈一会儿,撅起嘴又问:“那你为何在飞娑城一见我就走!我还以为你是恨我,讨厌我……”
司澈神情微动,静默良久才沉沉叹了口气:“虽然这次罗笏的献祭将我唤醒,但这具皮囊只是个普通人,他会生老病死,我也一样。莹莹,我最终还是会离开你的……还不如,让你就当我从未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