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封后的观雪渊,犹如一座极寒寂寥的墓,除了莹白的冰雪,没有一丝杂色,更见不到任何活物。
雪原下,一条银色的巨型蛇尾缓缓前行,轧过地底的霜雪,发出悉悉娑娑的响声。
“啊呀呀,好险,再迟一步,你小子就完了……”
白蛰将神息渡进北堂璟的眉心,手忙脚乱将他放置到相对暖和的草甸子上,又朝他嘴里胡乱塞了一大把五颜六色的丹药,才松了口气。
草甸上的青年穿着一件单薄的内衫,身上布满各种大大小小的伤口,几乎没有一块好皮,原本修长如竹的双手,每处骨节皆皮开肉绽,溃烂得露出莹白色的骨,肿的看不出原型。
即便是有灵气护体的修士都熬不住这样的锤炼,更别说如今的北堂璟不过是一具凡人之躯,没有灵气的保护,所受的伤痛更是难耐。即便如此,在濒死的状态下,他竟依旧能保持一丝清明。
就连活了上万年都白蛰见此都有些不忍,他负手在背,甩着尾巴来回踱步,嘴里喃喃自语:
“看来还是我想的太简单了,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人能撑过这样的锤炼,种族差异岂是外力可以更改的……唉,算了……不回魔界,也就不回吧……”
这时,一只粗砺冰寒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白蛰诧异的回过头。
只见原本奄奄一息的北堂璟不知怎么做到的,竟拖着一身碎骨从草甸上爬了下来,死死抓住了他。
“继续。”他的嗓子冻坏了,音声很是沙哑,每说一字都有如锈刃割喉,但语气却是坚定无比。
白蛰见此不免动容,如此顽强的意志,当真世间罕有,真是可惜了……
“你疯了吗,这样下去你一定会死!除非……”以这种强度锤炼凡人之躯,必死无疑,可若是降低强度,将会耗费更多都时间,也就不能在他的大限之前回到魔界了。
看着那双布满血丝,目光坚毅的玄眸,白蛰似是下了某种决心,悠悠叹了口气:“我算是怕了你了……就当死前给自己再攒点功德吧。明天开始,我会给你降些难度,反正也不用这么急了。”
北堂璟苍白冷峻的脸上露出几分复杂的神情,沉默片刻,他扶着冰墙艰难站起,哑声道:“本座不喜欢欠人情,难度照旧,本座能撑住。”
白蛰愣了愣,继而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继而将尾巴在地上拍的啪啪响,看起来十分焦躁:
“简直胡闹!这样下去你会死的!你要是死了,我更不可能回魔界,还白白搭上你一条命,太不值了!”
北堂璟没说话,只是拖着略显沉重的身子,一步步朝那间平日修炼的暗室走去:“你先前教的那些,本座会继续做下去。观雪渊冰封后,雪原之下,光阴会变慢,本座答应你的事,绝不食言……”
听了这番话,白蛰望着青年执拗又顽强的背影,神情有些怔忪,直到看着他走进黑暗中,才猛地回过神,满脸震惊的追了过去:“欸我说,你这个疯小子!为何早不告诉我还有这个阵法!现在咱们都不赶时间,还这么拼命做什么,你脑袋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经北堂璟提醒,白蛰方才感应到,这冰封雪域的阵法之中还藏匿有一方操纵时间的上古法宝,在此地呆上十日,外界仅仅才度过一日。
能在此处修行,简直就是作弊开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