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韶秋知道,一旦被操纵了神识,只有彻底杀死他才能停下杀戮。可对方是他的亲生父亲,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如何能下得去手……
他颓然的低着头,袖下手握成拳,微微颤抖着,等待白璃给他一个几乎可以确定的答复。
“不用啊。”少女清丽的嗓音犹如一阵清风,将他攥成一团的心绪瞬间抚平了。
“啊?”顾韶秋几乎以为自己耳朵除了问题,迟疑了一会儿才抬起头,诧异的看着云芷。
“封阳,把人带过来。”
只见她朝身后的小跟班勾了勾手指。
“是!”封阳便心领神会的从身后拖出了一个巨大的麻袋。
“这是?”
“哦,这傻子太沉了,拖着费事,我就把他装在新研制的空间法宝里。放心,我这个法宝可以储存活物,他死不了的……”
封阳一面说着,一面当着顾韶秋的面,打开了那个麻袋。
当顾韶秋看见那张熟悉面孔时,恨意几乎要他完全吞噬……
只见他一个箭步上前,猛地抓住了徐义堂的衣襟,咬牙切齿道:“我父母待你有如亲子,你却要害他们性命!徐义堂!我叫了你十多年大哥,敬你信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我们家的,嗯?”
说着他一拳狠狠砸在徐义堂面门之上,打掉了他一半的牙:“我在水牢里快死的时候,还想着你会不会有什么苦衷……呵呵,想不到你就是要这个破玩意儿!我在你看来,该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吧!”
顾韶秋将九州令狠狠砸在徐义堂头上,磕得他头破血流。
徐义堂这才抬头看了顾韶秋一眼,皮笑肉不笑的勾了勾嘴角:“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莫说养父母,即便是亲生父母,若有所需,我亦杀之。”
“你!”
云芷在一旁快看不下去了,她走上去拍了拍顾韶秋的肩,随手从顾韶秋护卫身上摘了柄剑丢了过去:
“和畜生有什么好说的,直接杀了便是。”
顾韶秋看着手中的剑,悲恸的喝了一声,一剑斩下了徐义堂的头颅。
看着一地飞溅的殷红,顾韶秋紧紧蹙着眉,握剑之手骨节发白,似是在努力压抑着心中无边的愤怒与痛苦。
“快进去吧。你爹的咒已经解了,但也成不了多久了。”
听了这话,顾韶秋冲云芷点了点头,朝院中飞奔而去。
封阳朝城主府会客堂前张望了两眼;“神医姐姐,九州城主不是被铁符控制了么,你怎么知道咒已经解了?当初在南岭毒谷中那头金鳞兽可是直到煊王将它一剑毙命才停止攻击的。”
云芷瞥了眼尸首分离不得善终的徐义堂,淡淡开口:“这傻子曾用铁符操纵顾云鹤,眼下控咒之人已死,咒术自然失效。”
“原来如此。可惜不知究竟谁创造出来如此阴毒的铁符,这得害多少人呐……不过这么一来,这少城主算是和我一样了。”
“和你一样?”云芷挑眉问道。
“和我一样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呗。”封阳咧嘴一笑,小麦色的皮肤衬得那一排牙齿尤为雪白。
云芷微微一怔,莫名想起在思故渊中看到的那些回忆,她也曾有父母兄长,可尚未长成就目睹他们接二连三离自己而去……
封阳见云芷神情不对,以为她在替自己悲伤,连忙补充道:“不过这也没什么。我有药王谷的老头,他有玄元门的老头,咱们终归是有去处的……”
“你说他和你一样,倒是提醒了我,他的和另一个人更像。”
“谁啊?”
“我的一个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