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说得通了……”祁仲双目一亮,连连点头赞同,“原来凶手是为了掩盖自己盗丹的目的,难怪还要多此一举替他们修复皮肉上的伤口。”
青玄却依旧神色凝重的看着这几具死状相似的尸首,沉声问道:“可是云前辈,照理说,修士失去内丹并不会有生命之虞……这几位弟子又是因何丧命的呢?”
云芷从袖袋里掏出一把薄如蝉翼的小刀片,当着众人的面,慢慢划开尸体的手腕……
在惊骇的目光下,她神色淡然的将其中一条黑紫色的经脉挑了出来,刚刚戳破,一团诡异的煞气便从中涌出掉在地上,所及之处都被腐灼得滋滋作响。
云芷给众人演示完毕后,用帕子擦净了小刀放回袖袋,缓缓道:“寻常玄阶修士身死,体内的灵气都能驻留七七四十九日不散,保护尸身不腐。而这几位弟子大多都是地阶之上的修为,全身上下却无半点灵气,相反,经脉中充斥着这种诡异的煞气。据我曾经的见闻,记得有段时间盛行过一些不良咒术,能将黑白颠倒,中咒的修士,体内灵气也能转为煞气。现世的幻阵奇毒有不少也是从咒术逐渐演化而来的。”
这番言论听得在场之人都愣住了,一时难以消化。
“云前辈,敢问您所说的那段时间,距今几何?晚辈只知南疆蛊术,却闻所未闻这咒术……”
青玄身为玄元门掌教,当是这世间最为博学广闻,阅历丰富的高手之一了,可即便如此,就连他都对云芷所谓的“咒术”一无所知,妄论其他人了。
“大概也就是千年前吧?具体我已经不太记得了。”
“千,千年前……”
这句话再次刷新了在场之人的三观,他们以为这位惊为天人的云前辈最多也不过就七八百岁,与曾经的前代圣者灵虚掌门是同时期的人物,可如今看来,恐怕连灵虚掌门在云芷面前也只能自称晚辈了……
云芷也懒得卖关子,直接给他们指了一条明路:“咒术当时被当做旁门左道的下九流之技被正统修士排挤,可好歹也自成体系,能流传至今也无甚奇怪。譬如西域,南疆,九州城这三处鱼龙混杂的纷乱之地,应当还多少会有些人钻研此道。”
她知道那个奇怪的紫衣人与衡阳门有着密切的联系,但是她作为衡阳剑法的创始人,也算衡阳门半个老祖,与此人交手时便可以确定这绝非衡阳门内教养出来的孽徒。应是这个紫衣人抓住了赤阳急于求成的心态,想要利用衡阳门这么个不大不小的仙门来干些坏事。
再者说,这紫衣人似乎与自己出生的年代相仿,那少说也活了千年有余。
以如此强的实力,在这漫长的岁月中隐藏的这样不为人知,除了呆在她方才所说的三处混乱地带,云芷着实想不出其他可能。
青空踟蹰片刻还是决定开口提醒云芷:“咳……云前辈,西域幅员辽阔,地广人稀,南疆丛林密布确实也都能藏人,可这九州城,乃大陆第一名城,说是城倒不如说是一国,每个城民都会被记录在册,应当算不得纷乱之地。”
听了这话,云芷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尾:“这样啊……那先去西域调查一下吧。”
据她上回前往九州城大抵已经过了数百年,云芷自己也拿不准这九州城如今会发展成什么模样,此间人事兴衰更迭,沧海变桑田也没什么奇怪的。
“青空,你对符箓之术有些造诣,既然云前辈说法阵符箓是由古时咒术演化而来,不如就由你亲自带几个弟子前去探查一番。”
“好。这趟带几个新人出去,也好历练历练他们。”青空点头应下此事,便就风风火火的要去选弟子下山。
“稍等。”云芷将他叫住,从袖袋中掏了块古怪的铁片出来。
“云前辈还有何指教?”青空看向云芷手中的那块铁符,困惑的接了过来,捏在手心里上下翻看了一番,“这是?”
“既然你精通符箓之术,可认得这块铁符有何用处,又是何来历?”
青空仔仔细细查看了一番,过了许久才开口:
“在此前,我从未见过如此古怪的符咒……若说是道灵符,但它似乎可以操纵神识炼制傀儡;可要说它是邪符,却又能大大提升符主的修为,还有疗愈外伤之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