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芷正在编写一册灵草录,听到说话声,便放下狼毫小楷,往窗外看了一眼,见一个女弟子正拉着上回在炼药大赛上帮她讨药鼎的那个青年往药王谷门口走去。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写了大半本的灵草录,不禁失笑,旁人看她成天呆在藤屋里,是挺像什么都没做,在这儿养老的。
那要不,出去走走?
云芷伸了个懒腰,刚走到藤屋门外,又顿住了脚步,可是去哪儿找乐子呢?
这时,路上行来两个药王谷的弟子。
“快点啦,下午是翩然师姐与大师兄的比赛。”
“这有什么好看的,大师兄惯会偷懒耍滑,就算赢了也不光彩。要是白璃师妹没有闭关就好了。”
“白璃师妹年纪虽小,炼药天赋却不比翩然师姐差。听说要不是出了那件事,今年谷主就会把推荐名额给她。”
“白璃师妹也真是的,听说当年谷主把她和大师兄一起捡回来,当亲孙女养的,她这么做当然是寒了谷主的心。”
两个弟子聊得正起劲,不注意,一个竟撞到了云芷身上。
“云,云小姐,对不起啊,您没事吧?”
云芷也八卦听的正出神,没注意躲避,笑着摆了摆手:“没事儿。你们知道李翩然住在哪里吗?”
听他们说话,她倒是想起来了,先前弄坏了李翩然一只药鼎还没赔她呢。
“就在药王殿西边第二间。”
李翩然是如今谷主最宠爱的弟子,所处比一般的弟子要更好些,藤屋正好建在一片月牙塘边,池中养了几尾金红色的锦鲤,岸边置有一张八角石桌和几方石凳,是李翩然命相府的下人从天宏皇城搬来的,布置得颇为雅致。
她没想到煊王收到自己的信笺真的来药王谷观赛,心中喜不自胜,早早命人在月牙塘边准备好了茶点琴棋等物招待煊王殿下。
北堂璟前日拜会了谷主祁仲,当问及云芷与他关系的时候,祁仲却三缄其口,只称是一位故人,摆明了不愿告诉他实话。
云芷分明知道他来了药王谷,如今已是第三日,她却日日待在自己的藤屋里丝毫没有要来找他的意思,这多少让北堂璟多少有些失落。
看完了上午的比赛,北堂璟的心思却并不在擂台上。
“下午本座再来观赛。”
他向在旁作陪的李翩然微微颔首,之后便领着陌风要离开了赛场。
李翩然愣了愣,先前自己在信中邀请煊王前来观赛,谁知,他真的是专程来观赛的,一点多的时间都没有给她,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曾与她说。
李翩然见人要离开了,连忙开口叫住了他:“煊王殿下,下午便是翩然与大师兄的比赛了,听说您已晋入天阶,不知在修炼方面能否提点翩然一二。”
陌风在后边默默看着,有点同情自家主子,这回真是为难他了,为了“名正言顺”的留在药王谷,居然还要和别的女人打交道……
北堂璟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不能。”
这话直接把李翩然给蚌住了,她眨了眨眼,侧头看着坐席边上不过一臂距离的煊王,肉眼可见的尴尬在空气中蔓延。
她李翩然,公认的皇城第一贵女,才貌双全不说,还拥有药王谷主认可的天赋实力,多少王孙贵族子弟为了得到她的青眼前赴后继,莫说她亲口相邀了,哪怕只是多看他们一眼,都是值得夸耀的事……而煊王居然拒绝的如此干脆?
不过他越是冷漠,越是令她心动,只有这样特别的男人,才值得她喜欢。
李翩然这时似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跑到北堂璟面前,红着眼委屈道:
“其实是这样的,前几日郡主不小心在赛中弄坏了翩然唯一的药鼎……听说煊王殿下与郡主私教甚好,便想拜托殿下替翩然问问郡主,是否有多余的药鼎借给翩然。不然下午与大师兄的比赛,翩然是输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