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空气夹杂着一股令人不悦的血腥味飘进鼻子。
云芷朝气味的源头看去——
一具新鲜的女尸。
有意思,极好的根骨,内丹却被取走了,不然也不至于死这么惨。
云芷慢慢踱到草席边,听见一道如泣如诉的诡异声响伴着强烈的红色怨气冲天而起。
她视若无睹地蹲下身,坐在那卷怨气最重的草席边,闲闲开口:
“啧,承我姓名,却落得这般境地……小丫头,胆量倒不小,为了叫醒我,竟以命献祭,破了这玄木棺。好好睡吧,老祖宗替你出这口恶气。”
小小年纪便不惜以神魂俱散为代价,将性命和所有的记忆献祭给了她……可悲……
可悲她云芷好不容易想法子把自己给封印了,以为可以长睡不醒,又被这小丫头强行植入的执念,扰得无法安睡。
“真是一群不省心的小崽子。”
倘若有旁人在场,定会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半死。
一个约摸十七八岁的少女正盘腿坐在血肉模糊的一具尸体边上,与尸体说着话。
更惊悚的是,她与地上那早已断了气的女孩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此时,红色的怨气似是得到了极大的安抚,渐渐在空中消散不见了。
云芷打了个手诀,慕云芷的尸身便安然落入那口华丽的大棺中,原本裂开的棺盖恢复如初好好盖上,缓缓沉回地下。
刚才在这里发生的一切,无迹可寻。
算上这回睡的几十年,云芷已经活了两千多岁了。
抬头看了看瞬间转晴的天空,云芷仰天叹息:“雷劫兄,别急着走啊,再劈我一回试试,万一这第八百回能劈死我呢?”
这会儿,天空中剩下的几缕灰云也转眼散了个干净。
雷劫:我拒绝。
云芷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不劈算了,我还有事没了呢。”
祖坟距慕家大宅抄小路不过数里,不过她堂堂慕氏老祖,走后门岂不是很没有排面?
从皇城郊外绕道也就多花一个时辰,她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天色已晚,云芷打着顶破了好几个洞的黄色油纸伞,在黑黢黢的城郊树林间走走停停。
欸,好香的味道……
循味而去。
只见某处僻静的石崖边,有个身着藏青色劲装的青年双手正捧着一支流光溢彩的灵草。
“恭喜主子,突破天阶!这是属下从极北之地采来的——什么人!”
刚想献出费尽力气才摘得的北境至宝,一阵小风吹来,有只素白纤细的小手轻飘飘的从他手里夺走了霜雪莲。
这一霎那,陌风感觉自己整个人定住了,动弹不得。
眼睁睁看着北境至宝被塞进了两瓣樱花般娇嫩的菱唇。
“百年的霜雪莲味道就是没千年的甜。”
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姑娘,竟把自己辛苦寻来替主子疗伤的灵草空口嚼了!嚼了还挑三拣四!
陌风气的差点没吐血,好半天才缓过劲来,厉声喝道:“你、你好大的胆子!”
说着,一剑抵在女孩白嫩纤长的脖颈上,稍稍用力就划出了一道血痕。
女孩无辜的眨了眨眼,咕咚,将霜雪莲咽了下去,顺便打了个嗝。
看着那张钟灵毓秀,天真无辜的小脸,陌风一时下不去手:“主子,这来历不明的女人该如何处置?”
“杀了。”
树影后,传来一道冷沉磁性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