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这件事情真的是临时起意,那么一定是不可能提前叫好马车来接,而且让人觉得春花真是回娘家。
沈大夫自己是没有马车的。
院子里就这么大,一眼就能看清楚。
别说马车,连个轮子都没有。
所以,还是提前预谋好的。
当付小楼和谢安脱口而出“马车”的时候,最震惊的,还是王大云和春花。
两人都是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的样子。
付小楼将他们的模样看在眼里,顿时乐了:“看来我们还真是说对了。”
王大云矢口否认:“我不知道什么马车不马车的。我们是打算叫马车没错,但还没来得及叫呢。”
谢安失笑:“是吗?叫没叫,一会儿不是就知道了?”
王大云和春花就更慌乱了。
两人那样子,简直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付小楼看着,还觉得挺有趣。
“说吗?”付小楼“循循善诱”,还指了指谢安:“谢大人其实也挺好说话的,只要你们乖乖配合,别再给他增加工作量。要知道,谢大人可立下军令状了,三日查不出来,他脑袋也得搬家。”
她笑得更灿烂:“他要是脑袋搬家之前,我想他肯定乐意让你们都陪葬。”
谢安轻飘飘的看了付小楼一眼,没有戳破自己可没立军令状的谎言。
甚至看在上次她死得那么惨的份上,还配合的看了王大云二人一眼。
王大云二人差点吓尿了。
常远也差点吓尿了。
没有什么事情,是比死亡的威胁还要大的。
本来王大云估计也就觉得这个事情,只要他不说,一直不松口,最终还是就那么过去了。
可现在……他就知道了,这个事儿过不去。
春花哆哆嗦嗦道:“就算是大理寺的人,也不能胡乱杀人!”
只不过这个话,她自己都没什么底气。
说起来,还真是格外的战战兢兢。
谁都能看得出来,春花心里是相信的,嘴巴不过是死鸭子嘴硬。
付小楼又一次的笑了:“那是不能明目张胆的杀人,但是如果言行逼供,不小心弄死了呢?反正他都要死了,难道还要害怕丢官?”
谢安自己也十分配合补上一句:“就算我不杀你们,只要你们落在我手里,自然有的是人要来杀你。”
付小楼连连点头:“对对对,杀人灭口懂不懂?”
说完这句话,付小楼也愣住了:杀人灭口……难道自己是知道什么秘密,所以要被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杀?
意识到这个事情,付小楼想来想去,只想到了昨天晚上。
兴许,有人觉得,淮安公主进屋后,看到了或者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
而这个事情,关系显然很大。
所以即便是公主,也一样不能放过。
付小楼很想和谢安讨论一下这个事情,但现在显然不是时候。
最终付小楼深吸一口气,只看住王大云。
王大云此时已经陷入了天人交战当中。
付小楼和谢安耐心的等着。
最后还是春花熬不住,“噗通”一声跪在了谢安面前,涕泪直下,不住的哀求:“这件事情跟我没关系!当初收钱,是他们两个商量收下来的!要杀老头子,也是他的主意。我只是听他们的话而已!我一个女人家,能怎么办?”
春花的背叛,让王大云备受打击。
他瞪大眼睛,显然不可置信:“你——”
春花却不看他,只是一个劲儿的求情:“我只是个女流,还是入了奴籍的。我不想听也得听。我实在是不想被再卖一次了。也不想跟着这个糟老头子守活寡!”
眼泪流了她满脸,春花一股脑将自己的委屈全都说了:“我能怎么办呢?当初卖我,我不得自主。现在更是没有我说话的资格。老头子抠门小气,别说买胭脂,今日就是买个针头线脑,要点钱都费力。每日菜钱都给得一个钱不多!连一点私房都存不下来!只能偷偷做点帕子卖。”
“他哪里把我当成个人,就当成了一头干活的驴!”
“晚上冷,他年纪大了脚冰,就要放在我怀里暖。可我难道就不冷?小日子来那几天,疼得要死,他却连药都舍不得给我吃上一副。”
春花哭着哭着,眼里全是绝望。
付小楼沉默了。
她没经历过这样的日子,但听见春花这样说,还是觉得凄惨。
从前,她没感觉出现代生活有多么幸福,但是现在是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
虽然世界上仍旧会有不公,但大体来说,每一个人还是掌握了自己的命运的。至少,吃得饱,穿得暖,肯吃苦,就能日子越来越好过。
谢安也有些沉默,最后他看一眼王大云:“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王大云像是一头斗败了的狮子:“你们放了她吧。她的确什么都不知道。我都告诉你们。”
春花一愣,背脊都是僵硬的。
她根本不敢去看王大云。
付小楼也同样不解,为啥王大云都被背叛了,却还是愿意帮春花。
王大云苦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