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人家谢安翻书,可不是为了冒充文化人。
他很快就停下了翻动,然后仔细看了看,又对比了一下桌上的“遗书”。
付小楼刚才也想到了谢安这个意思,因此他一停下来,她就很自觉的凑上去看。
她一凑过去,谢安背脊都僵了一下。
因为实在是贴得太近,付小楼头上的簪子直接戳到了他的下巴……
谢安幽幽的从字上收回了目光,开始盯着付小楼脑袋上的发簪。
而付小楼虽然感觉脑袋上被撞了一下,但很快这种感觉就消失了,因此也不大在意。
她认真对比着两处的字迹,难掩亢奋:“不一样,字迹不一样!这说明,遗书的确跟我猜的那样,是假的。再结合凳子,头发,说明死者就是被人谋杀的!”
而且,前脚刚发现春景没有怀孕,后脚大夫就被杀了——这不是灭口吗?
付小楼转头看谢安,本想说灭口的事情,就看见他一脸古怪的看着自己。
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脸蛋子,付小楼疑惑:“怎么了?”
谢安收回目光:“没怎么。”
他顿了顿,沉声道:“应当是灭口。”
“先把尸体取下来。”谢安吩咐一句,抬头看了一眼尸体:“再看看屋里有没有遗留下什么证据。”
付小楼轻声提醒:“我觉得很可能是死之前发生了打斗的。只是事后被收拾干净而已。那个发簪,要么是很值钱被偷走了,要么就是打斗过程中脱落了。所以才造成了披头散发的情况。”
凶手会杀人,可未必会梳头。
“而且如果是先勒死,再挂上去,死者脖子上应该有两道不同的勒痕。”付小楼让开点地方,好让他们将尸体放平,眼睛下意识的就往死者脖子上看。
小太子这会儿忍不住问了句:“皇姐怎么知道这么多?”
付小楼一本正经:“因为我是个热爱学习的人。看的书够多。”
尤其是破案类的小说多。什么《大唐验尸官》,什么《大宋提刑官》,那都是熬夜看好吗!
小太子本来就圆的眼睛瞪得更圆了:“皇姐以前不都是看书就睡着吗?”
“后来成婚之后,发现书是个好东西。就觉悟了。”付小楼面不改色的撒谎:“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知道这么多?总不能是因为我杀过人。”
小太子老实了。由衷的称赞:“皇姐如今真是大不同了。而且果然皇姐是聪明人。以前只是懒和不用心。”
付小楼:倒也不用如此认真且大声的说出来吧……
谢安已是凑上去仔细看了看死者脖子上勒痕——那勒痕青紫色的,看上去还有点狰狞。
但的确就像是付小楼说的那样,死者脖子上两条勒痕。虽然有一部重合,但脖子两侧的痕迹,却是一个向后,一个向上。
“死者是先被勒死,才挂上去的。”谢安轻声言道,“的确是他杀无疑了。”
如果说之前种种都是猜测,那么现在就是证据确凿了。
付小楼下意识看向了门窗:“凶手是怎么进来的?你们不是说,敲门无人应答吗?”
“被锁住的是大门。”谢安指了指窗户:“这间屋子并没有上锁,窗户是从里头关上的,所以凶手肯定是从门口进来的。”
付小楼过去看了一眼门,门上并无被破坏的痕迹,于是轻声道:“看来死者和凶手,应该认识。所以死者一点防备都没有,将人迎了进来。”
谢安“嗯”一声,不再看死者,反而往外头走去:“大门从里头锁上的,那凶手应该是翻墙走的。看看墙上有没有脚印。”
院墙高大,如果要翻出去,再好的身手,也需要中间借力,那么很有可能会留下脚印。
付小楼忍不住赞了谢安一句:“挺厉害。怪不得是大理石少卿。”
有点专业刑侦人员的样子。
谢安十分平静的接受了:“只是常识。”
付小楼表示自己又被装到。
小太子跟在后头,悄悄问付小楼:“这种常识,皇姐也知道吗?”
付小楼高深莫测的看了小太子一眼,然后缓缓点头:“这种常识,我当然知道。难道你不知道吗?不会吧!”
下一刻,小太子呆住了。他开始认真得反思自己:我是不是真的学问太浅薄了?
谢安扫了付小楼一眼:“不该这样对小孩子。”
付小楼“嘿嘿”笑:“我这是为了敦促他好好学习。”
他们两人虽然说着话,但是谁都没有错过墙上遗留下来的蛛丝马迹。
很快,两人都发现了墙上的脚印。
不得不说,脚印还挺明显的。
就是留下来的两枚脚印,都只有半个。
付小楼问谢安:“能通过鞋子,大概算出凶手身高和体型吗?”
谢安微微蹙眉:“有些复杂。未必行。”
付小楼想了想:“看看鞋码有多大,大概还是能推算一下身高的。”
脚印深浅,因为是墙面,估计看不出来体重。
付小楼此时倒是有点儿想再去死一次了——如果重新来过,倒是可以直接从这里入手。按照时间,估计完全可以想办法将大夫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