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注视着张敏，眼里满是笑意，他反问道：“所以？我要跟你解释什么吗？”
张敏一愣，自觉有些冒犯，但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
她认为顾言应该能看到自己这些年来的心意。
公事上，她对顾言工作百分之百的支持，只要顾言想做的事，她一定力促，包括这次职级体系的改革。
她不惜被刘欣质疑他的忠心，尽己所能帮助顾言说服老板。
私交上，这么多年，即便顾言总是回避自己的心意，但应该还是有些情分在，自己多多少少要与旁人不同。
全公司都知道她张敏一定是站在顾言这边的。
至少，她不能输给一个刚来公司半年不到不谙世事的丫头片子。
难道仅仅是因为对方年轻、漂亮？
张敏心有不甘：“顾总，我们相识共事这么多年，真的抵不过一个莫小北吗？”
顾言听出张敏的言外之意：“我只是希望你能公私分明。”
“那你公私分明了吗？”张敏盯着顾言问道。
顾言语塞，对于莫小北他多少是有些偏心的。
甚至在张敏看来，莫小北是顾言明目张胆的偏爱和例外。
顾言答非所问：“关于转正工资，既然你承诺了莫小北，那你就按照承诺的去给，不论是张小北，还是王小北，我们承诺的都要兑现。”
明明心照不宣的事，顾言却顾左右而言他，张敏很失望：“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
“是不是我做了什么，让你误会了。”顾言问道。
“你不觉得你对莫小北太过关照了吗？”张敏问道：“已经超越一般的上下级关系了。”
“我认为她值得培养。是个可塑之才，多些关照有何不可，那我曾经也是在你最需要的时候提供过帮助，你怎么不说我对你也太过关照了？”顾言对张敏的咄咄逼人有些生气。
张敏见顾言口是心非，更是想要戳破这层窗户纸：“你对我的关照，已经到吃饭的时候特意为我点爆炒牛蛙和冰激凌的程度了吗？你对所有下属的关心，已经细心到会观察对方的一颦一笑了吗？”
“张敏！”顾言被人说中，有些懊恼:“我希望你不要太贪心！大家最好都能守住自己的本分。”
成年人的世界，确实只能、也只会，点到为止。
张敏站起来，一语双关道：“那我们就共同祈祷，莫小北也能守住本分，不会像我这么贪心……也希望如你所愿，你对她，仅仅是单纯的栽培！”
张敏的前半句是在警示顾言，他这样过多的关心和照顾，长此以往很难不让莫小北多心，说不定她也会像自己一样因此心生爱慕之情。
后半句是在提醒顾言你是真的只是欣赏对方，还是已经心生欢喜，来日方长，可见分晓。即便你否认，总有一天也是要面对自己的内心。
顾言看着张敏离去的背影，靠在椅背上，只觉得头疼，他捏了捏鼻根。张敏的最后一句话，确实触动了他。
张敏走出顾言的办公室，看着莫小北。
莫小北有些不自在，迎上张敏的目光：“怎么了……敏姐……”
张敏冷‘呵’了一声，幽幽的说道：“但愿，你比我强！”
莫小北不明白张敏的话中意思，说道：“没太……明白……”
张敏道：“你会明白的！”
说完便离开，留莫小北一头雾水和满脸的莫名其妙。
莫小北心想会不会是因为自己刚刚跟张敏谈薪资的事情，她来找顾言告状了，要断我后路？
莫小北的心里就她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心想：该不会是找顾言说要开了我吧，或者她说服了顾言不给我发转正工资了？
一想到这，她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她的眼睛一直扫描着办公桌，看可不可以找个工作的幌子去探一下顾言的口风。
于是她拿着自己做了一半的‘职级体系搭建流程图’敲开了顾言办公室的门。
“顾总，我想跟你沟通一下职级体系的事情。”莫小北掩饰了自己真实的目的。
顾言看着电脑，头也没抬，伸出手，莫小北赶紧把资料递到他手上。
顾言道：“我晚点看，你先回去吧。”
“我这个比较着急，要不给我五分钟的时间？”莫小北道。
顾言看了看她：“行吧。”
莫小北走近顾言，将刚才的资料打开，试探性的问道：“刚敏姐找你是为这个职级体系嘛？”
“不是。”顾言道。
莫小北指着资料说：“流程大概是这个样子，您先看一下…那敏姐找你什么事啊，我看她刚出去好像不太高兴。”
“你让我看什么？”顾言扫了一眼资料问道：“你这到第6步就没了，后面的呢？一个半成品？你着急什么？”
“额…就是让你看看这6步行不行？要是行得话我继续往下做，不行的话我再改。”莫小北赶紧解释道。
任何工作，顾言从来没有收到莫小北的半成品，今天真是难得一遇，以往的工作那叫一个周到详尽，今天这是怎么了。
顾言想到她刚才提起的张敏，于是问道：“你醉翁之意不在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