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浑浑噩噩的睡了多久,付新再睁眼时天色已经大亮。
时间对于每个人都是公平的,但他现在却不这么认为。小孩子受了挫折委屈会哭,哭累了会睡,睡一觉就宛若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成人则不然,遇到打击会颓唐,会失落,即便睡的再沉,梦境再美好,终要醒来,前日的痛苦依然要继续面对。
他睡醒后,首先头疼的是如何解决这两万块采购的公款。昨日的此时,还怀揣钞票飘在云端,今日已在火架中炙烤,让他心急如热锅之蚁。
人叹世事无常,却忽略了no做nodie!
两万块如若将时间线拉长,本不算什么,但目前必须用的迫切,不给他残喘的机会。
于是,他极为不愿的将电话打给了姐姐。
“姐,在干嘛,给我转上三万块过来,我这边有个朋友出了点意外,得用点钱!”他没敢说自己的实情且小心翼翼试探的说道。
“什么你朋友出意外,你就直说你又怎么了吧!别拐弯抹角!”那头的付青青高声说道,她对这个弟弟多少有些了解,也不难看出,付新遇事总会麻烦他这老姐。
“还是老姐你了解我,但这次确实是我朋友家老母亲住院了,急需用钱,他之前帮过我,我不能在人家危难的时候袖手旁观吧,这月的工资又没下来,所以想先找你借点,工资发了还你。”付新语气中充满了诚恳之意,这谎话编的差点连自己都信以为真。
“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让你平时花钱要精打细算,我一个月才多少工资啊,你今天两千,明天三千的,这倒好,现在张口就是三万,没有!”付青青斩钉截铁的说着,还不忘数落着。
“老姐,真的很急,你就好人做到底,再帮老弟一回嘛!”付新祈求道。
“你这次说的是真的?”付青青疑惑道,但从她内心讲,这弟弟再如何的不是,但毕竟还是个孩子。父母在他们小时候就因车祸驾鹤西去,兄妹俩相依为命,没有父母在人前撑着,亲戚之间几乎很少往来,她不管就真再没人管了。
“千真万确,我保证!”付新知道姐姐看不见自己的动作,仍然竖起三根手指坚定的答道。
“好了,给你转过去了,最后一次!”付青青警告道,但转账的速度没有拖泥带水。
“谢谢老姐,我就知道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姐姐!呵呵……”付新激动的差点眼泪都蹦出来……
“别贫了,挂了!省着点用……”付青青可能在忙,还不忘念叨着。
“嗯……拜拜老姐!”付新此刻内心充满着幸福。
挂了电话,脸上的笑容也迅速的退了下去,随而转为满腹惆怅。
他极度不愿再去麻烦姐姐,若不是万般无奈,这电话是绝对不想拨出去的,然后自责了片刻,塑料桶里舀了两瓢水,简单抹了把脸,便迅速出了门。
清晨空气清新,小巷的阳光斑驳的洒落在青石块上,犹如跳动的音符,空中错综复杂的电线看起来似乎也有了秩序感,连巷口卖豆浆油条的老板貌似也比往日多加了份亲切感。
前一刻矛盾重重愁云满面的付新,问题得到缓解后心情立刻变得舒畅。
所以说,什么是人生,不就情绪嘛!心情好,万事皆美,心情差,万事皆恶。
然而,人性又是另外一个概念。
尤其是赌徒的人性。
付新经过短暂美好的心态调整,充实而忙碌的工作结束,又想到了电玩城……
或许是他单身浪荡、无所事事,又或许是情无所依,极度空虚,但更多是内心的不甘。
是的,他不甘心那么多钱就这么被庄家吸走,不甘心本已到手的肥肉还没来得及品味就被夺去。
于是,他又给自己找了无数个理由。
又一次。
踏进了,破旧的、杂闹的、混合着人沸烟绕的库房……
“兄弟,来了啊!”还是那个店长,还是哪种洋溢着热情下阴诡的笑意。
“嗯!”付新微微点了点头,没多搭理。
他转了一圈,找了个位子坐下。
这时,那名叫小兰的上分妹子倒是主动走了上来,“今天还敢来?”
付新一本正经道,“为什么不敢?狼行千里吃肉,狗走千里吃屎。”
“嗤……有魄力,不怕死!”那妹子竟然没憋住,笑出了声。
“那是,俗话说,地有多大产,人就有多大胆,上分!”付新摆出一副公子哥模样,努了努嘴道。
“我劝你还是保持点理智,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那妹子不屑道,脸上又恢复了那无所谓的样子。
“哎,我说你这姑娘看不起人咋的,我难道就一定会输吗?”付新急道。
“随你,钱反正是你的,好话只说一遍……”那妹子扭了钥匙接着问道,“多少?”
“1000!”付新懒懒答道。
上了分,付新就开始了机械式的操作,点着各种按钮,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
那妹子四处游走上分,时而不时的往他这边瞄上两眼……
四十分钟过去了,付新的台面稍有盈余。那妹子转了几圈又到了跟前,“今天看来你运气还凑合啊,竟然能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