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天天盼望着放假,盼望着过年,觉得每一天过得是那么的慢。长大后又不免感叹,童颜不常驻,时光过得太匆匆。
每天的课业不多,随着年龄的成长,于乐能跑能玩的地方也越来越多。
大地还未复苏的时候,于乐跟大磊亮亮和其他小孩满大街滚车轱辘,废弃的自行车的外胎,农用车的橡胶轮胎,自行车圈,满大街的滚着跟着跑,有时候往里塞些石子沙子增加乐趣。
清明时节,村里流行荡秋千,村大队前的小广场立起了大秋千,一帮人围着玩,比谁荡得高。有时候两个人站一起荡,到最后,高度快赶上了立着的木头,这么大的秋千,于乐不敢玩儿,回家自己拿了根绳到小树林里找了两棵比较近的树,自己做了个野秋千,找了个瓦片当坐垫。一来一回的荡着,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一上一下的,很是刺激。但悠大了劲,向后跌了下来,于乐感觉眼前一黑,便没了意识。过了几分钟自己醒来,还保持着跌倒的姿势,又赶紧拆了绳子跑回了家,再没敢玩过野秋千。
周末的时候,玲玲的爸爸在门前的两棵老槐树上给她做了个秋千,玲玲喊于乐一起玩,玲玲坐在秋千的木板上,于乐站在她身后,两只脚踩着木板的两边,一下一下的弯着腿使着劲悠着,路过的大人们看到他俩都会盯着笑,于乐只觉得好玩,直到长大后才知道他们笑什么。
住在于乐家前面三排的一个也叫乐乐的比于乐小一岁的稍微顽皮一点的小孩也时常凑过来一起玩。五月的时候,大磊、于乐和另一个乐乐凑一起玩寻宝,大家隔开一段距离,背对着挖个坑,埋点东西,然后互相再挖开看看对方埋的是什么。于乐突发奇想了一个馊主意,大磊说他正好也有便意,于是他俩给另一个乐乐埋了个他意想不到的东西。另一个乐乐跑过来,不一会儿挖到了两手大便,哭着追于乐和大磊,不停的往他们身上甩,从那之后,另一个乐乐再也没找他俩玩过。
麦子长高的时候,他们去麦地里捉迷藏,在麦浪里翻滚。于乐躺在麦地里,周围全是似韭菜般绿油油的麦子,散发着青草的香气,两眼看着蓝天,听风抚过麦浪刷刷的响着。
槐花盛开的时候,他跟大磊拿着竹竿绑着镰刀,去树林子里勾槐花,俩人专挑粗的树枝,拽不动的时候,俩人一起握着竹竿跳起来拽,几天下来,周围的槐树似被雷劈过一般。有些树是别人家私人的树,被人追着骂了好几回。有一天大磊不知从哪搞了个锯条,找了棵碗口粗的槐树,大磊说他确认过,这是公家的树,没人管,俩人撅着屁股花了一个多小时,把整棵树锯断拖到了大磊家。
割完了麦子,抠完了知了猴,迎来了期末考试。毛毛的成绩被彭程彻底带进了沟里,俩人和其他几个二年级的同龄人也在到处作着,闯着祸,心思都没在学习上。这个夏天的期末考试,毛毛进了倒数前十,于乐好在还会自己写点作业,上课也跟得上趟儿,考了班级第八。甜甜依旧保持着第一,副班长第二,其他人的成绩或多或少都变了。或许,刚入学的前半年,大家忌惮老师,都认真的去学了,但时间久了,也习惯了这些打打骂骂,很多学生的心态变了,老师一贯的手段已经不太好使了。
老师见到于德忠时,给了这样一个评价:“乐乐学习开始下滑了,也没法说他。说轻了,他不稀理,说重了,就在那吧嗒吧嗒掉眼泪。管不听了。”
于德忠回去说了于乐几句,但他夫妇俩成天在外干活,没时间管于乐,说过也就说过了,并没有太大的改善。
期末考试完,老师让大家签了安全责任书,发了暑假作业,强调了几遍不准去河里洗澡、钓鱼,每年都有淹死的,假期会有老师各村巡查。然后就给放了假。
担心孩子暑假没人管,于德忠又把自己的丈母娘请了过来。但于乐的姥姥已经腿脚不利索,看不住他了。于乐依旧天天在外疯玩。跟着大磊用面筋粘知了,天热的时候跟一帮小孩子在树荫底下学着大人打扑克,争上游、够级、保皇、推牌九样样精通。有时候从家里的炕席底下偷五毛钱买副贴画做的军旗,跟龙龙在地面上画出方方格子,把贴画打乱扣在地上一张一张的翻开,红蓝对抗,大象吃狮子、狮子吃老虎、老虎吃豹子……老鼠吃大象,看最后谁剩的牌多谁就赢了。虽然于乐赢的次数多,但他一输了就会发脾气,俩人经常不欢而散。
花生熟了,就跑别人地里偷拔几棵花生就地吃。见别人家菜园子的葱叶长得又长又嫩时,便掐人几根葱叶和几根细长的长豆角,把豆角塞进葱叶里直接嚼着生吃了。
桃子熟了,就去桃园偷两三个桃子解馋。有一次被看桃园的人发现了,在后面追了半天,于乐听到“乐乐,别跑,我看见是你了。”于乐撂得更快了。一晚上都担心有人来家里告状,但人家并没有为了两三个桃子找上门来。于乐和大磊偷点东西只是为了解馋,俩人并吃不了多少,两三个桃子,两三棵花生,仅此而已。相比毛毛他们背着袋子偷别人的东西往家抗,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
这个夏天,另一个乐乐的奶奶去世了,出殡的时候,于乐见他挂着两溜鼻涕哭成了泪人,顿时觉得他很可怜,自己有些事做过分了。另一个乐乐的奶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