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熙楼的小伙计看到路遥,立刻笑眯眯地迎上来,“小掌柜,小的带您上楼。”
就在隔壁喝茶,而且午休时间已经过去,下午路遥是独自出门。
陈怜怜二人同路遥约好之后,就在春熙楼订了雅间,随后又叫小桃回电影院跟路遥说了这事。
春熙楼拍过广告的那间雅间,每天都有客人排队想坐,连左右紧挨的几间茶室都显得吵闹。
陈怜怜和徐娘子商议,谈事情要得安静,订了距离“圣地”最远的一间茶室。不过都是在楼上,临街开着窗,看起来与隔壁并无什么不同。
路遥到的时候,陈怜怜和徐娘子已经在了,小桃在一旁侍茶。
陈怜怜和徐娘子看到路遥,立刻起身迎过来。
路遥快步走过去,把箱子往地上一放,“抱歉,来晚了些。”
陈怜怜摇头,“知道你忙,这也还没到时辰呢。”
徐娘子也跟着打趣:“我与花魁娘子是急性子,又惦记春熙楼这一口新茶,才到得早了些。”
徐娘子三十来岁,头发挽起,用红绸绑住,发间别了一根银簪,一支短流苏的珍珠步摇,穿秋香色衣裙,说话时眉眼带笑,是个爽朗的人。
几人一边吃茶一边闲聊,徐娘子的胭脂楼与电影院隔了几条街,路遥闲逛时有路过几次,一说就有印象。
上午相约时,路遥说也想看胭脂楼的货品,徐娘子回去挑了卖得最好的几样带过来。
她私心其实更想先看电影院的东西,但瞧路遥是真心好奇,就先拿了自家的东西出来。
胭脂楼卖得最好的一款胭脂,装在宽肚子的白瓷小罐子里。
路遥打开,伸指沾了一点,抹在手背上,颜色很正,鲜亮的红色。
不过粉质有些粗,抹起来滞涩,不太好晕染。
听徐娘子说,她家的这罐胭脂红,是胭脂,也可用于点唇,深受客人喜爱。
随后,路遥又一一看了描眉用的石黛,养发的桂花油、敷脸的粉膏,还有香粉。
瓶瓶罐罐摆了小半桌,路遥全都感受了一遍。
总得来说,大武朝的胭脂水粉品类比她想象中多,量大且实用。
徐娘子说,店里大部分货品都是她与女儿纯手工制作。
每做一批货基本需要两到三个月,有些货品的原料,比如桃花、桂花、梅花,只在相应季节能采到,十分考验工夫和耐心,一次出产也不多,平时都卖不够。
这些年,她就是靠手上这点本事令胭脂楼在梁京城内有了一席之地。
后来路遥才了解到,徐娘子的丈夫身体不好,婚后不到三年就病逝了。
婆家嫌弃她生的是女儿,而且女儿和丈夫一样,生来带有不足之症,眼见着养不大。
丈夫死后第二年,婆家把徐娘子连带她的女儿赶出了家门。
徐娘子的娘家已无人,唯有家中传女不传男的一手做胭脂的秘方在她手里。
当年丈夫身体不好,她整日熬药照顾,也无心别的事,根本没有透露过手里还有这张底牌。
被赶出家门后,徐娘子带着女儿靠这手艺做起了生意,一路从偏远小城镇来到梁京,这些年才安定下来。
徐娘子耐心等路遥试完所有胭脂香粉,观她言语柔婉,一直在夸赞胭脂楼,但眉目平淡,眼中有欣赏,却没有惊奇,便知今日怕是能长见识了。
路遥俯身拎起地上的化妆箱,按开锁扣,各式瓶子、盒子、刷子整整齐齐装了五层。
徐娘子看到都惊了,“这些都是涂脸的?”
路遥点头,又摇头:“大部分是,还有几瓶香水、少量首饰。”
陈怜怜上次也没见路遥带这么多东西,因为那次路遥已经想好给他们几人做什么造型,提前筛选出了要用的东西。
站在陈怜怜身后的小桃也伸直了脖子,好奇地张望。
路遥把箱子推过去,“你们先看看,随意试用,没关系。”
徐娘子先摸到一盘六色眼影,打开呼吸都重了几分,白色、米白、棕色、黛青、浅棕、淡金,居然有那么多种颜色。
她下意识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伸手,学路遥之前的手法,沾一点抹到手背上。
只觉指尖顺滑而细腻,轻轻一抹,皮肤上就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粉质细腻、颜色多且好看,还易晕开,那一颗淡金色抹开还有细细碎碎的光点,徐娘子惊讶得快要说不出话。
这小小一盘就比胭脂楼所有的货品厉害了,只要有人试过,其他脂粉都不值一提了。
这还只是六色眼影,下面还有十八色、甚至二十四色的盘子。
陈怜怜注意到箱正面的盖子上有许多格子,整整齐齐扣着许多方方圆圆的小管,她有印象,“这些都是口脂?怎么有这么多?”
徐娘子抬头看去,眼中疑惑:“这些是口脂?”
路遥点头,取来一支,是某品牌的雾面哑光口红,很适合秋冬的一支口红。
她按开盖子,旋出一截,拉过徐娘子的手,往她手背上抹了两下。
徐娘子眼前一亮,“这颜色好漂亮!”
那个装口脂的容器,也好有趣。
小小一支,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