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点。
叶临溪家。
二楼,叶临溪办公的地方。
江裕坐在叶临溪对面,林凯站在他身侧,赶紧打开名片盒,取出一张烫金名片递了过去。
“叶医生你好。”
叶临溪过分白皙且修长手接过那张一看就很高级的名片,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微微偏头看了一眼。
江氏集团,江裕。
叶临溪依旧是昨晚资料表上那张照片里的模样,连衣服都是同一件,仿佛那照片就是现在才拍的。
放下名片,叶临溪习惯性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问对面身姿端正,岿然不动的男人:“不知道,江总想要咨询什么?”
江裕迎上叶临溪的视线,薄唇动动:“想咨询一个人。”
闻言,叶临溪眉头几不可闻一挑,“我这里,是心理咨询室。”
换言之:只咨询心理问题。
江裕终于换了个坐姿,大长腿交叠在一起,看上去慵懒又霸道。
唇角扬起淡淡的弧度,语气清冷:“实不相瞒,叶医生的一位患者与我相识,我此次前来就是想了解一下她的情况。”
“这个……恐怕不行。”叶临溪想都没想就拒绝。
这个自然是不行的。
他是心理医生,最起码的职业操守是有的。
客户的信息,绝不泄露。
江裕眯着眸子,仔细打量着面前怎么看怎么不正经的男人,真不信他就是秦央的心理医生。
薄唇抿成了一条线,江裕说:“条件,随便开。”
叶临溪哼笑出声,也不管对面的人是什么表情,什么眼神,只淡淡道:“江总应该也知道,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规矩。”顿了顿,他接着说,“别人的就诊信息,恕叶某无法告知。”
“当然。”江裕笑,“但此人,于我来说不是别人。”
江裕虽然在笑,但语气格外严肃。
让人情不自禁觉得:难道那人是他妻子?
反正林凯在旁边听完这话后的感觉就是:江总什么时候结婚了?
叶临溪勾唇,“就算是江总的亲人,叶某也无能为力。”
江裕:“……”
叶临溪始终坚守了他作为一名心理咨询师的职业底线。
而江裕也知道,是自己唐突了。
“抱歉。”起身就走人。
“慢走,不送。”叶临溪抬头微笑,一丝不苟。
江裕和林凯离开了叶临溪家。
一路上,坐在后座的人一言不发。
林凯专心开着车,屁都不敢放一个。
其实他有些郁闷。
明知道心理医生是不可能把自己病人的信息告知第三人的,为何江总还要白跑一趟?
况且,最初他还以为是江总自己需要咨询。
哪知竟然是为了打探别人的隐私……
林凯心里在揣度着老板的心思,但是无果。
罢了,只要不是老板心理有问题就行!
不然,遭殃的永远是他!
“江总,去哪里?”前方十字路口,林凯放缓了速度。
江裕靠在座位上,一脸疲惫,“去九江公寓。”
从昨晚看了秦央的笔记本后,他恨不得天还没亮就过来找叶临溪了解情况,可一大早上公司那边就是一堆事,害得他牵挂了一整天,担心了一整天。
到头来,白跑一趟,一无所获。
到底是关心则乱。
他竟然忽略了最起码的行业规矩。
但同时,他对叶临溪倒是刮目相看了。
回到九江公寓。
二十一楼。
江裕站在秦央的门口,许久,终究没有摁下门铃。
昨晚他到底没忍住看完了秦央所有的笔记内容。
在那之后,他就失眠了。
一个晚上都守在床边看着在他床上熟睡的人。
想象着当不同人格出现时,她是怎样的心情。
一定是紧张,害怕的吧?
笔记本后面的内容,让他震惊又郁结。
他甚至都不敢确定,当时躺在他床上的秦央是喜欢他的秦央,还是讨厌他的秦央。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两个秦央,至少有一个是喜欢他的。
想起她在笔记本里对另一个她说:“不得把有关于江裕的任何东西往二十一楼搬!”
江裕一双眼睛就恨不得冒火。
她就那么讨厌他吗?
她还写到:“不准和江裕亲昵,尤其是肢体上的。”
看到那里时,江裕嘴角竟然是情不自禁上扬的。
她估计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这短短两天时间里,他们已经接吻两次了吧?
而且,每一次都是那么深入的角逐。
她还写了好多条“不得”,几乎全是关于他的。
所以可以肯定的是,写笔记的秦央一定是那个不“待见”他的秦央。
而笔记最后的日期是在三天前。
也就是她出院那天。
所以那个时候的她是不待见他的那个人格。
难怪她会突然自己悄悄出院……
而三天后,也就是昨天,秦央似乎是比之前要待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