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赵景湛安排的眼线禀报盛澈在宫里三番两次的病倒,而且他后来又派人依着杨觞查出盛澈的真正身份,觉得她在宫里并不安全,更不会开心,便修书一封,想在陛下春猎的那几日助她出宫,可万万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盛澈看完信便把它就着古董羹的炉火给烧掉了。
“九爷,信里说了什么?”正尘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不过看来咱们在这上京,还真交到了几个不错的朋友。正尘,今晚杨觞会来,你去殿外把人支走,好好守着。”
“觞爷会来,九爷怎么这么肯定?皇宫戒备如此森严。”
盛澈吃饱喝足伸了个懒腰:“放心,他今晚一定会来。”
……
丑时的更鼓闷响了几声,敲走了玉瓦檐头聒噪的夜枭,在这寂寥的夜空里回荡了几瞬。
赵倾城因军务繁忙今晚并没有来交泰殿,盛澈点着一盏昏黄的灯,盘腿在榻上静坐,等着人来。
不消一盏茶的功夫,窗棂无声的开了。
“你今天来的一点动静都没有。”盛澈跳下寝榻,快步走了过去。
杨觞持剑在手,往窗外谨慎的看了一眼,才回头说道:“今夜走的下路,没飞檐。”
“为何不飞檐,用轻功多块。”盛澈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问道。
杨觞抢过盛澈手里的茶一饮而尽:“想多寻几条路,以后方便看你。”
“你都知道了?”她有些无奈的偷看了一眼杨觞的神情,杨觞自小保护自己,又对她多加管束,盛澈其实一直把他当自己的亲哥哥对待,所以总是怕他生气,毕竟,自己也打不过他。
杨觞还是一脸的冷淡:“现下还有别的办法吗?我们已经暴露了。”
盛澈皱眉:“怎么回事?”
杨觞:“我这几日从江湖中人口中得知,建承王命琅琊榜高手暗中查找你,而且还说取头颅者黄金万两。”
盛澈咋舌:“我如今这么值钱了?”
“不知建承王如何得知你杀人时善砍人左腿,他便立刻确定了是你杀了郑祖安并嫁祸于他。”他眉宇紧蹙,担忧不已:
“我这几日又去了建承王府查探,发现那建承王远比我们想象的阴险狡诈,既然他能派兵剿了我们的山,那想在江湖上查到你的踪迹也并非难事。”
杨觞有些后悔与建承王作对,因为他现下更为盛澈的性命安全担忧。
“这不像你啊杨觞,你怕什么,相府群攻你都能全身而退。”盛澈说着,往杨觞肩膀上砸了一拳。
她可真想欣赏一下杨觞挥剑大战百名门客的盛况,一定很是血腥刺激精彩绝伦。
杨觞担忧道:“你背上的伤好了吗?”
他心知肚明,盛澈出宫定会回送青山,自己不可能保她万无一失,但他绝对不能让她有一丁点的危险,
她按着自己一边肩膀前后转着给杨觞看:“好了不少了,就是伤口还没愈合完全,不能碰生水,说什么会感染。风兮寒也在宫里,每日给调配药方,说尽量不让我背上留疤,我倒不是很在乎……”
盛澈还未说完,杨觞眼神闪烁的低声问道:“你与他……与陛下现在如何了?”
盛澈道:“还能怎么样,和以前一样呗,就是现在成了什么贵妃,规矩多的很,烦都烦死了。”
杨觞环顾了一下四周,眼光忽然停留在了软塌的床褥上,又看了看寝榻,才低头轻嗤了一声。
“你笑什么?”盛澈问道。
杨觞抬头道:“没什么,现下只有宫中最为安全,但凡你我在送青山附近出现,一定会落入建承王的围困。”
他眼眸微冷,透着些许无奈:“现下也只有他能护你周全了,你在宫里多加小心,若是有事可让敬王传话与我,我一直在枫林晚。”
枫林晚,盛澈拍着额头忽然想到了什么,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的事,竟把开始兰鸢的嘱托给忘得一干二净。
“杨觞,你还记得江逢吗?”盛澈问道。
“记得,四年前我与他比过剑,功夫不错,是个武痴。”杨觞回忆着说道。
盛澈道:“那江逢是兰鸢的夫君,五年前离开她说要去精进剑术,从此一去不回,了无音讯,兰鸢都快等成望夫石了。你那晚和他喝酒,他有说他要去哪吗?”
杨觞道:“他只说他要接着去挑战各大剑客,像他这种武痴,向来说到做到。”
“他不会疯魔到下生死帖吧。那兰鸢还能等到他吗,这人难道记不得自己成亲了,妻子还在等他吗?”盛澈很是替兰鸢不值,愤愤不平道。
杨觞也难得叹了口气:“这种对剑术痴迷之人,一生只为习得大成剑法,在他心里,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了。”
“什么玩意儿,是个剑痴还娶什么娘子,亏得兰鸢还一心一意的等他回来,负心汉。”盛澈气的把手里的杯子给拍碎在了木桌上。
杨觞默默拿起她的手查看一番,才道:“这事你还是先不要告诉兰鸢姑娘,与其把这血淋淋的事实告诉她,还不如让她带着个虚妄的念想等着,不然她可能连支撑下去的勇气也没有了。”
“可恶。”
盛澈还是对江逢的凉薄气愤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