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史历馆不当夜值,而且,这史历馆地处宫内,除了当值侍卫,正常男子晚上是不可留宿皇宫的。宋夕潮天一黑便走了,临走时还吩咐盛澈帮他把史历馆的门窗关好,可这盛澈倒好,直接在馆里睡下了。
盛澈迷迷糊糊的被宋夕潮喊醒,晃了晃自己昏昏沉沉的脑袋:“天亮了?”
宋夕潮收拾着桌上被盛澈翻得乱七八糟的书回道:“可不天亮了嘛,你小子胆子也太大了,看这么吓人书,还敢自己在馆里睡,不怕半夜女鬼来找你私会吗?”
盛澈冷的上下牙齿抖的厉害,整个人麻木的如坠冰窟一般:“女鬼倒是没见到,但半夜差点冻死我。”
看着她被冻的嘴唇发紫,宋夕潮赶紧点上炭盆,又煮了热茶,才把他那些宝贝书小心翼翼的收回木箱子里:“赶紧喝点茶暖暖,这馆里冬天冷得很,像你这样的奴才冻病了,宫里是没人管的。”
盛澈看了宋夕潮一眼,想说点什么,又立刻住了嘴,宋夕潮边倒茶边道:“我给你说点宫外的事,你肯定感兴趣。”
盛澈搓着手道:“什么有意思的事?”
宋夕潮压低了声音,一副要聊机密的表情:“宫外死了个大官。”
盛澈本来的好奇心立刻少了一半:“死了个官就死了个官呗,生老病死还不是常有的事。”
宋夕潮又道:“他是被人杀害的,听说手法还很残忍,一刀毙命。”
盛澈这才有了兴趣,探着手往火炉上靠了靠:“这家伙难道有仇家?”
宋夕潮眯眯眼,像交代生死大事一般,低声道:“我看咱俩关系好才告诉你的,我一个同乡在大理寺当差,他说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大悍匪盛九杀的他们少卿,想那少卿为官还算刚正不阿,也不知道哪得罪那魔头了……哎,小盛子你去哪,茶还没喝哪?”
盛澈还未听完宋夕潮的话就立刻炸了毛。也不知道是哪来的仇家,顶着她的身份杀了十二名朝廷命官,这才消停没几个月,又卷土重来。
想她盛澈确实心狠手辣,但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杀的,怎么着也是要点理由,可那人却把黑锅一次又一次的丢给她,以她的性子自是咽不下这口气。
而且,这人早不下手晚不下手,非得挑她离家出走的时候下手,自己一夜未归,这人又在她不见的这段时间作案,想来,是人都会怀疑她,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盛澈想着,这赵倾城不会以为她因为生气泄私愤,才出宫随意杀人吧,她虽说是土匪,但也是个有原则的土匪,杀人也是要有理有据的。
盛澈越想越气,越气脑子就越混沌,眼睛也热的像是要爆出来一样。她现在只想赶快找到赵倾城向他解释清楚自己不是杀人凶手,哪知走着走着,忽然天旋地转,眼前明暗不清起来。
她仿佛在倒入雪地的那一刻,看到赵倾城奔向了自己,后来,眼睛就重的睁不开,渐渐失去了知觉。
……
冯和槿看着赵倾城抱着盛澈焦急离去的背影,踌躇许久才问道:“大人,她是陛下的……”
凌与枫道:“嗯,不然你以为哪。”
冯和槿:“……”
交泰殿里现在慌作一团,赵倾城把盛澈抱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发起高烧,整个人滚烫的像一块烤番薯。在史历馆这冰窖一般的地方睡上一晚确实是厉害,任谁都会被冻病。
盛澈迷迷糊糊间还抓着赵倾城的手解释:“人不是我杀的。不是我……”
赵倾城早已心疼的五脏俱裂,不知所措。
风兮寒沉稳的诊着脉,还是那副生老病死如云烟的神情,倒是旁边的正尘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正尘你别走来走去的,打扰风大夫问诊。”凌与枫小声提醒着焦躁不安的正尘。
正尘急道:“我们九爷很少发热的,怎么这些日子老是生病。觞爷要是知道了一定又得怪我没照顾好九爷。”
风兮寒拿下点在盛澈腕间的手指,似是安慰自己的小师弟,更是在答复熬守在塌边的赵倾城:“九爷是风寒入体,这两日天冷,九爷身子又在那次剑伤之后损了根本,所以才不似从前那般强盛,正尘不必过分自责。但九爷这次高热发的厉害,想要退烧,还需多加照顾,不可再受寒风。”
“那我去看看门窗有没有关好。”正尘听后,红着眼睛就去忙了。
风兮寒也道:“陛下,我去给九爷煎些退烧的汤药。”
凌与枫吩咐春满把交泰殿里的每个角落都点上银丝炭盆,便跟着退了出去。
赵倾城全程未发一语,只是紧紧的握着盛澈冰冷的手。似乎想给她传递一丝丝自己掌心的温暖,可总感觉是杯水车薪。
盛澈这边高烧不退昏迷不醒,京城里却也出了怪事。
“王爷,属下失职,让刺客逃脱了。”霍竟垂首道。
建承王府里遭了刺客,也算是骇人听闻,毕竟建承王的私兵众多,府内高手如云,但那刺客却好似入了无人之境,来去自如,更奇怪的是,这刺客未偷未抢,更未害人性命,只是在厅堂里留了一片竹叶。
“王爷,这刺客来此究竟所谓何事?”霍竟疑惑不解。
建承王眯了眯眼睛,那天生浅棕的眼仁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