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对那人的了解,他们近日就会有行动,但不敢大兴兵士,所以我和凌与枫留在这儿,就是为了护盛九安全。”赵倾城很有把握的说道。
“小九的安危我自会负责,你大可不必担心。”杨觞看着赵倾城坚定又决绝的说道。
“那送青山的安危哪,你不会把盛九心爱的送青山给忘了吧!”赵倾城一脸看透杨觞的说道。
杨觞沉默了许久才看口:“那此事过后,请阁下远离送青山,远离小九。”
赵倾城并没有正面回答杨觞,而是反问道:“既然你已知晓我的事,我也想知道,她小小年纪,怎会是江湖人口中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哪?”
杨觞第一次看着赵倾城轻笑了一下:“看来你还是没有真正的了解小九,她杀的都是该杀之人。”
说着,饮下一口酒接着道:“强抢民女的泼皮无赖该不该杀,搜刮民脂民膏的府县官吏该不该杀,强占村民土地逼死佃户的地主豪绅该不该杀。对了,还有运往朝廷供你们吃喝玩乐纸醉金迷的岁供该不该抢。小九总说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座送青山多少兄弟不是这吃人世态给逼上山落草为寇的。只不过小九杀人手段过于残暴了些而已,我觉得并无不妥。”
看着对盛九之事滔滔不绝的杨觞,赵倾城顿时觉得眼前之人有了他这个年纪本该有的生气。
“那裴永哪?”赵倾城把自己心底最大的疑惑说了出来,因为据他所知,裴永并不是个作恶之人,为何也死在盛九手上,听说死相惨烈,被分尸扔在荒山上喂了狼。
杨觞指尖点着桌案,好像内心在挣扎着什么,停顿了许久才开口:“你可知正尘的父亲是谁。”
何人?”
“裴永的师兄萧正道。”杨觞一字一句道。
原来,举国闻名的建筑大家叶谦曾有两名入室弟子,一个是近些年来以其师父建筑风格闻名于世的裴永,另一个便是早在十二年前忽然离世的一代怪才萧正道。
原本萧正道的手艺远在裴永之上,连当年太上皇陵,也是他着手设计修建,奈何天妒英才,萧正道年级轻轻就死于火灾之中。而这又和裴永有什么关系哪。
杨觞接着道:“萧正道当年并非死于天灾,而是被他的师弟裴永灌醉活活烧死的,为的就是他师父只传一人的技艺。”
赵倾城大惊:“所以你的意思是……”
“对,正尘的杀父仇人就是裴永,当然正尘根本不知道这一切,他甚至不知道他爹是谁。”
原来当年叶谦已经决定把自己的全部技艺传给萧正道,但是裴永不服,终于因妒生恨暗地对自己的师兄下了手。他不但烧死了萧正道,还把萧家一家老小十几口全都迷晕一把大火给烧死在萧宅。
唯有怀胎九月的萧正道发妻,被当日给她看诊的郎中拼死救出,护送上了萧正道的好友也就是盛九他爹的送青山上。
不过由于目睹她夫君的惨死,萧夫人惊吓过度,难产血崩而亡,只留下了刚出生就成了孤儿的正尘。
这时的赵倾城早已被此事惊的说不出话来,原来这衣冠楚楚的传世名匠,远比自己所见所闻的肮脏许多。真是应了华准老先生当时说的话,知人知面不知心。当然了,赵倾城从小到大见过的道貌岸然之徒比之更甚,尤其在那座吃人的皇宫里。
看着不再说话的赵倾城,杨觞很是凝重的提醒道:“今日所听之事请你守口如瓶,小九不想让正尘知道此事,只想他无忧无虑的长大。”
“可盛九不也是个孩子吗,为何要背负这么多的深仇大恨。”赵倾城心中纷繁复杂的情绪从当上储君起就暗结难解,现在倒是霍然明朗了许多,眼见着酒壶就见了底。
杨觞看了看自己的佩剑释然开口:“有的人,生下来就身不由己,小九人生已算圆满。现在要的,就是你尽快离开她!
“既然你不想我与盛九多有牵扯,那为何今日又为何与我说了她如此多的事?”
“我只是不想有人误会她,这天下也不该有人误会她。”杨觞其实还有一句话没说,万一哪天小九落入朝廷手里,他希望眼前之人可以念在小九心底的良善,放过她。
赵倾城不懂为何杨觞那么厌烦自己,可能是因为他的身份会给盛九带来杀身之祸,亦或者赵倾城本人就招杨觞讨厌。
不过赵倾城这才明白,她从来都没有错,她只是活的比任何人都坦荡肆意罢了。
那是他这辈子都无法拥有的东西……
自盛九听说杨觞带着赵倾城去粉黛苑喝了花酒,还没有带上自己,便对着杨觞生起了气来。
小女子就是小女子,再怎么杀伐果敢还是改不了骨子里的小性子。第二天见到他们俩上山,满脸写着生人勿近爷不高兴,嘴撇的能挂上那把青冥刀了。
盛九心里想着:好你个杨觞,我们自小一起长大,我要带你去粉黛苑喝花酒你每次都推三阻四,要不然就是在粉黛苑屋顶上睡大觉,留我一人在那听曲儿。这次却带个认识几天的人就去了,让我的脸面置于何地,不就是那个小白脸长的好看武功还比我高吗,喜新厌旧,哼!
越想越气的盛九拉着正尘便去钓鱼散心了,顺便还带着一直在送青山上瞎溜达的凌与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