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亲兵从老叟手中牵过雄壮的乌骓马时,老叟还满脸关切地叮嘱着无比先让乌骓小跑适应一番,莫要一下子就让乌骓奔行,以免伤了马力。
亲兵很不耐烦地牵着马缰走开了,嘴里还有些不高兴的嘟囔着,这老狗还真的把这马当成了他的了,皇上的马什么时候轮到他来指手画脚了。。。
看到亲兵牵着马的背影消失在马厩外的夹道中,老叟脸上露出一抹释然的轻松。
将怀中锦囊拿出来,闻了闻,然后寻了个偏僻处烧了,然后将灰烬与泥土混了,这才铲上,寻着外边一处泥塘,深埋了。
在宫中这么多年,很清楚这种事情不发则已,一旦事发,龙禁尉是绝对要刨根挖底查个仔细的。
任何一丝可疑都会被龙禁尉这些人咬住不放,带来致命威胁,他不敢有半点轻忽懈怠。
算了算时间,这一剂药也混着草料豆子喂给乌骓有一会儿了。
假若药性不差的话,一个时辰之后药性会逐渐释放出来,届时就要看这位皇上的运气如何了。
一旦药性爆发,以乌骓的马力定会难以控制,如果是正在行猎奔行过程中,那可就再美妙不过了。
剩下的一切就不关他的事情了,就看王爷下一步的操作了,他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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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士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轻轻拨开头顶的枯枝杂草,然后蹲坐不动,侧耳倾听。
好半晌才缓缓将手探出去,感受到外界的凉意。
又静静等了一盏茶工夫,冯士勉确信外边应该没有异常,这才将枯枝杂草推开,探出头去。
天色尚未放亮,但已经隐约可见这周围的景象了。
郁郁苍苍的铁网山宛如一头慵懒的卧虎,呈一个半环形沿着周遭趴卧着,略有起伏。
山间林深草茂,山麓沿着向南向东,形成一处处缓坡、草甸,一直延伸到行宫所在。
这是一处临近树林的陡坡,山洞便是沿着灌木杂草丛生的崖壁而生。
即便是走近仔细观察,也很难发现这里有一处天生的石洞。
设若不是在这猎苑里厮混多年的张斗无意间发现,冯士勉觉得自己这一行人要躲过如篦子一般每日反复梳理搜查的上三亲军,还真有些困难。
这张斗还真有些用处,别看在猎苑里边官职不高,但是却人缘关系颇好,也幸亏有这样一个内应。
这段时间在掌经大人的刻意教导下,张斗上道很快,迅速和上三亲军这些驻军甚至驻留行宫中的京中各方来人都混熟了。
许多情报便通过他源源不断地获得,并传递了出来。
如果不出意外,今日便是这么多天枯守就等候该出结果的时候了。
昨日张斗亲自来传消息,皇帝今日便要进行一次最大规模的行猎,但路线他却无法打听到。
张斗能做到这一步已经难能可贵了,掌经大人也吩咐他不要再冒险去多打探,日后也许还留有大用。
不过冯士勉却不担心,掌经大人早就说过,最后会有贵人相助。
什么贵人,掌经大人没说,但是冯士勉却隐约知晓,应该是宫中人。
大周皇宫的宫中人是如何与圣教牵扯上的,冯士勉自然无从得知。
但是从掌经大人笃定的态度能看出,这个渠道来源是经过无数次验证,也是绝对可靠的。
观察了一下四周都还处于破晓之前的晨曦静谧中,冯士勉将身体缩回山洞中。
山洞外小内大中空,只有一注孤灯如豆。
十来个汉子沿着山壁横七竖八躺着,只有两人一直保持着警惕状态。
冯士勉心中也有些唏嘘。
如果被官军发现,自己这一帮人只怕无一人能逃脱。
这些都是圣教中最精锐的弟子,几乎都是自己原来在蓟镇潘官营、徐流营、石门寨、燕河营、台头营的战友,也是最忠诚的教众。
假如不是那个姓冯的在当永平府同知时大肆清查,甚至利用他自己的影响力在蓟镇军中也全面排查,这些战友都还能潜伏在蓟镇军中。
只可恨那个姓冯的没能在沽河渡口那一次袭击中将他射杀,才会酿成如此大的后患。
这些战友原本已经被大少主集中起来,开始组建一支专属于圣教护法的护教军,但是他们却在这个关键时候不得不抽出来负责这一次的袭击。
那些原来和自己一道准备行刺姓冯的江湖人士都被彻底排除在外,一个都没能获准参与,甚至半点风声都没有透露给他们。
即便是他们都加入了圣教,但是他们的忠诚都还值得怀疑,不过是觉得加入圣教有了护身符,或者有利可图。
真正要做这种大事,只怕他们就会转身投向官府,背叛圣教出卖圣教了。
“德伦,你们先等一等,我要出去到接头点去。”算了算时辰,冯士勉觉得差不多了,吩咐一直在洞口闭目养神打坐的伙伴。
“嗯,士勉小心,今日之事一过,我们圣教便能迎来一个开天辟地前所未有的大变局。”汉子双目陡然睁开,炯炯放光,“我们都要见证这一切!”
冯士勉笑了起来,伸手在对方肩膀上拍了拍,“当然,这一切都会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