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曼妙的身躯微微扭动,漫步走了过来,一直走到冯紫英面前。
淡青色的素妆这个时候看上去更多了几分柔弱的气息,但那双眸子中闪烁的光泽却足以证明这个女人并没有真正打算束手就擒。
“铿哥儿,我现在还能如何?我为鱼肉,汝为刀俎,奈何?”轻笑声中多了几分销魂蚀骨的放浪,王熙凤一只手却已经放在了自家衣襟处,脸上更是几分幽怨和魅惑表情混合,“我能拿得出手的,只要你想要,都归你,平儿也好,迎春也好,送到你床边,你都不敢要,莫非瞧不上,还要我这身子?只要你觉得你能和心安理得的与贾琏相处,二嫂子没说的。”
冯紫英不为所动。
他不是十六岁从未见过世面的少年郎,前世阅历让他明白,这个时候若是自己退让半步,这女人就能顺着杆子往上爬,这女人看似一副风骚放荡什么都敢做的架势,但实际上最后一句话还是暴露了她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也没有做好这方面的心理准备。
“真的?小弟无所谓啊,既然凤姐儿你都放得这么开,那小弟当然愿意一亲芳泽,嗯,要不就在这里吧,反正有平儿把门,先把衣裙脱了吧。”冯紫英故意站起身来,笑着作势就要去抱对方。
王熙凤没想到这冯家大郎居然敢如此,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却见对方眼中戏谑神色,知道自己的心思已经被对方看穿,不由得又气又恼又惧。
这家伙怎么这等事情也如此老练,完全不像一个十六岁的少年郎,若说是读书那也罢了,但这等勾当为何也这般见惯不惊?
“哼,铿哥儿,我若是真的在这里脱了衣裙,只怕你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王熙凤贝齿深咬红唇,气急败坏地道。
“呵呵,你若是敢脱,我又有什么不敢吃在?至于兜着走也好,还是其他怎么办也好,那也是我的事儿,我都不惧,你替我担心什么?”冯紫英轻笑,“来吧,让我尝尝二嫂子的滋味。”
王熙凤冷哼一声,后退一步,“铿哥儿,你划出道来,今儿个二嫂子认栽了,还是那句话,你为刀俎,我为鱼肉,我认了!”
“你认栽了?那岂不是就任我为所欲为了?”冯紫英越发开心,“那就按照你刚才说的,我要一亲芳泽啊,先脱吧!”
“铿哥儿!”王熙凤终于有些惊惧了,看见一步一步逼近的冯紫英,下意识抓紧自己的衣襟,冯紫英也不在意,再度探手托起对方下颌,目光紧逼,“凤姐儿,不要把别人当傻子,更别外把你在贾府里边那一套放到外边儿来,吃不开!先前你的算计勾当就算是真的得逞又能怎么样?大不了我赔上一些名声,你觉得顺天府和都察院会信谁?但你可能就是家破人亡了!”
“别以为你摆出这副光棍剌虎的架势就无所畏惧了,真正到了刑部大牢或者龙禁尉诏狱里,你才会明白什么叫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让你躺在那蛆虫遍地,蛇鼠乱窜的地底牢狱里呆上十天半个月,或许你才能明白你现在的想法有多么天真幼稚!”
冯紫英一字一句从牙缝中,犹如冰渣子一般砸向王熙凤,让王熙凤毛骨悚然,黑暗阴森,蛆虫遍地,蛇鼠乱窜,想想现在那种环境下生活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见王熙凤脸上终于悚然色变,这等女人总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但真正让她明白下场会是什么样时,她才会意识到现实的残酷和恐惧。
微微把身体向后仰靠在椅背上,冯紫英斜睨着王熙凤,“凤姐儿,你都说了你为鱼肉,我为刀俎了,我发话了,怎么不照办啊?”
“哼,你若是能解我大难,我便任你为所欲为!”王熙凤猛地一甩头,发丝散乱下来,目光泼辣凶悍,“但现在还不行,云光那封信还没有拿回来,你占了便宜,最终我还是要下大狱,岂不是成了两头落空?”
“哟,你这倒是赖上了,你构陷我不说,现在居然还要让我替你把屁股擦干净,天下有这样的好事儿么?”冯紫英平静地问道。
“那我管不了,左右都是一个结果,我这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了。”王熙凤一字一句地道:“若是你能帮我把那封信拿回来,助我渡过此番大难,日后便是任你施为,我王熙凤虽然是妇道人家,但是也一口唾沫一颗钉,说到做到,或者我也可以发个毒誓,……”
“免了,我从来不信这个,我只信我自己。”冯紫英琢磨了半晌,也觉得这事儿还真的让自己有些两难,好在还有拿捏她的时候,那封信就是最好的王炸,不过现在,他似乎该收点儿利息才是,“所以你总得要交个投名状给我,……”
王熙凤目光一凝,“啊?!”
冯紫英微微一笑,“凤姐儿,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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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凤和平儿走了,冯紫英独自一人坐在甲字一号房中想着事情。
吃一堑长一智,对王熙凤这种女人,冯紫英还没有那么好的胃口,虽然的确肉味十足,风韵妖娆,但他现在没兴趣。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才是最忙碌的事情,武勋们既然有所求,那么正好这边也需要武勋们的配合,合作的条件有了,那么剩下来就是讨价还价了。
还有就是南北文臣之间的谈判、户部和兵部之间的拉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