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以官声为主,但官声掌握在谁手里,除了上官,就是地方士绅,但要做事情,免不了就会有利益纠葛,就会引来攻讦,可论理政和才也应该发挥用处啊,但吏部和都察院对这两点没有足够细致详实的考课规则,难以明确,所以无法达到其考课的真正目的和意图,这是最大的弊病,可能吏部要说,这政最难考,可能一项政事需要三五年才能见出功效,又或者怎么来评判这项事务做得如何,吏部也不是行家,修路架桥,修渠屯垦,花费多了,急于事功,种种可能都存在,这些怎么来判断?……”
冯紫英说得很详细,娓娓道来,连续举了好几个例子,听得柴恪也是连连扬眉,颇为认可。
“紫英,你说的都颇有道理,但你也应该清楚,吏部统管整个大周考课,都察院只是协助,这样庞大的一项工作,单靠吏部这些人是很难做到的,而且如你所说,这种专业性质更强的事务,吏部官员很难做出判断,只能听取这些官员上司的意见,而这些官员上司很多和下级官员可能牵扯利益或者感情倾向,这也让吏部的人更难以抉择,选择同意这些上司们的意见,那吏部考核几无意义,成了走程序,如果吏部想要发挥主观能动性来进行分析判断,自身又难以做到,……”
柴恪也谈了吏部的难处,也是实打实的。
冯紫英也认同柴恪提到的这些难处,“柴公所言亦是在理,那么明知道这里边有许多弊端,那么吏部就應當考虑如何来改革這些考核制度,改良,优化,调整,让其更合时宜,而不能这样听之任之得过且过。”
柴恪苦笑,“紫英,说易行难,咱们在这里探讨简单容易,但是要具体到如何来修正改良,就是一项庞大繁杂的事务了,不是你我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说就行,涉及到太多方面了,尤其是你提到的政、才这两项,几乎遍及地方官员所有工作事项,不好辦啊。”
“柴公,正因为复杂难为,才更是要去做,这可以说涉及到整个朝廷至上而下的官府体系运作效率,而且以我之见,原来朝廷就地方上事务考核内容上既不全面,也已经落后于时代,对调动官员们的积极性和办事热情很不利,应该根据当下发展情况,重新做一次全面的梳理细化,这样能够更精准细致地将我们地方上的各项事务罗列出来,也能更准确地对官员们的政绩做出评判。”
冯紫英的话在柴恪的预料之中,这一位素来言不轻发,发必有物,敢于这么提出来,只怕也是早就经过深思熟虑了。
“既然你有此意,不如这样,你手书一份条陈上来,我先看看,咱们再来商议,如果合适的话,我可以将你的意见交与存之,提交到吏部进行探讨,最后根据情况来确定下一步打算。”
柴恪并无意贪没冯紫英的功劳,甚至还有意给冯紫英更多展示机会。
“柴公,你就这么信任我?”冯紫英笑了,对柴恪,他还是很信得过的。
“成不成还言之过早呢。”柴恪也笑了,“不过你说的这些我也考虑过,但始终没有一个头绪,今日听到你谈的,倒是有些豁然开朗,你好好准备一下,要拿就拿出一个像样的方略出来,我可是很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