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大箱子足有半人多高,显然是特制的,外头包了薄薄的铜皮,里面是木头的,很重,估计不会功夫的人背着走不了几步。
但做的很精致。
里头的小瓶子凿了坑,是嵌进去的,一般的颠簸都不会掉,而且小瓶子里全都是做好的成药,上头还都没写药名,估计是因为自己很熟,不用写。
心宝就像开盲盒,搬了一个小凳子过来坐下,非常兴致勃勃的,一个一个看。
打开,闻闻,倒进帕子里头看一看,不感兴趣的就放回去,感兴趣的就留下一粒,有的甚至会舔一舔。
他里头的药有世面上常见的药,也有的显然经过了改良,除了之前他给的二黄丸,还有一种养胃的药剂,心宝也没有见过,叫人取了一个玉药臼,把药丸碾碎了,琢磨了一下配伍,觉得还挺棒的。
心宝举着小手指头,一边看一边道:“老婆,你帮心宝写一写。”
元沈绝应了一声,磨了墨,等她说,团子却又顿住,瞧着自己的小手指头出神。
元沈绝等了会儿,奇怪的道:“心宝?”
团子哦了一声,把手手伸给他,元沈绝只能先放下笔,给她擦了。
心宝自言自语的道:“这里头的人参,可以换成党参,药性才更合适……然后这味药配伍就很恰了,但是心宝在想,从药材上看,这药不会太便宜,而有些胃病,很多都是饿出来的,吃饭不规律什么的……经常饿就很可能是穷,穷就买不起这么贵的药。”
一边咕哝,她两只手手托着腮,开始呆呆出神。
元沈绝等了半天,她都一直在想,他就索性去一旁坐着喝茶了。
心宝想了好一会儿,然后开始在纸上写,写了两味药,又涂掉了一味,再写了几味,又涂掉了一味。
元沈绝还从来没见过她涂改的,心宝用药向来不假思索。
伺候的人一点声音也不敢出,只看着小姑娘超认真的写写画画。
最终她写下了三个方子,仔仔细细的想了会儿,小脑袋点了点:“就这样吧!”
元沈绝一手把她搂到膝上,喂她喝了一杯茶,才问她:“心宝在写什么?”
团子道:“心宝有个新的想法,想试一试。”
她推开他的手,把面罩戴上:“走吧,我们去找大白。”
一行人还没走到,就发现有两个小太监狂奔而来,一见几人,赶紧跪下:“殿下!打起来了!那个邹老跟白先生打起来了!!”
郝花时咦了一声,先跑过去看,元沈绝示意影卫过去看看,一边问:“怎么回事?”
小太监飞也似的一通说。
因为前阵子心宝要逗哥哥,后来又为了林娘子结交官眷,所以炼了一些只能闻不能吃的丹。
而白骨生是个药痴而非医痴,他只是痴迷于药道这个“技”,并不执着于救人。
所以在知道世上的药还有这种用法的时候,就开始钻研。
而邹不群却是一个颇有仁心的良医。
他起先被炼丹术震撼,并没多想,后来一听说这丹不能吃只能闻,而且闻了对身体也没有什么好处,相当于只是取乐之物,就觉得非常不对,他认为药如果不能治病救人,就入了歧路了。
然后他就开始劝说白骨生,两人理念不同,又互不相让,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
其实白骨生在江湖上的名头比他还要大,但功夫一般,完全不是邹不群的对手。
好在邹不群不像他那样小孩脾气,是一直收着打的,所以他们赶过去的时候,两人已经被拉开了。
白骨生忿忿不平,还在叨叨:“师父,这哪里来的糟老头儿!胡说八道,什么正道歧路的,关他屁事!!”
邹不群直摇头,隔了一下才道:“可这样不是糟践药么?”
元沈绝淡淡的道:“邹神医孑然一身,自然不必去考虑‘人心’,身为平民,自然也不必去考虑‘民心’。你觉得无用便是为此,因为未在其位,自然不必谋其政。”
邹不群愣了愣,仔细想了想:“这话,倒也没错。”
他团团拱手:“是我见识浅薄,说错了话,诸位莫怪。”
白骨生哼了一声。
好在他也不是气性大的人,也没多说,就道:“师父,又要炼啥?”
心宝道:“我想炼这三种药。”
白骨生接了过来,邹不群也凑过来看,然后两人一起皱眉,邹不群道:“这是做什么用的药?”
白骨生觉得他是大徒弟,不能这么丢人,虽然也没琢磨明白,但还是傲娇的接了过来,怼他道:“炼出来你不就知道了?”
一边说着,就吩咐下头人备药。
薛悬济晚了一步出来,拿着纸看了看,道:“师父,这是什么药?”
团子道:“心宝在看邹老的箱子,里头有一味药,应该是治胃的……”
邹不群笑道:“你看到了?”
团子一边点头,一边道:“心宝觉得应该挺有效,但应该不便宜,所以心宝忽然想到……穷人该怎么治病呢?所以心宝想试着做一些便宜的药出来。”
她指了指那纸:“所以心宝想试试这个方子行不行。”
薛悬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