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第一天,明霈帝没急着问国事,他以舟车劳顿为由,直接就把儿子打发回去了。
心宝跟爹爹和每个哥哥分别相见欢了好几回,又哭又笑的,精力耗的净光光,摊着四个爪儿挂在爹爹身上。
爹爹用下巴轻轻压着她发顶,沉声问她:“被坏人抓走时害怕吗??”
团子呆呆的道:“不知道啊,忘啦……你问老婆吧。”
于是她老婆默默的说了一遍。
二哥哥问她:“你又收了一个徒弟?”
团子点了点头,“对的,很乖的,你让老婆跟你说。”
二哥哥抬手按在她小肚皮上,一通揉:“什么都叫别人说,你没长嘴?”
“长了,”团子道:“但是累了。再说了,心宝和老婆分工明确,心宝是体力劳动,老婆是脑力劳动,所以说话归老婆管。”
谁也没想到,居然是憨憨三哥问她:“那你遇上事儿的时候,为啥要叫老婆救命?”
团子:“……”
她想了会儿,才不好意思的道:“其实所有的事情都是老婆管的,心宝只负责把老婆骗到手。”
几人都失笑。
四哥哥也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团子的小肚子。
好长时间听不到妹妹的宝言宝语了,真的是想的不行不行的。
隔天明霈帝亲自上朝,下了朝之后,他跟晏青山一起去了御书房。
晏青山和晏时荣,以及朝臣们议事,明霈帝不管也不插话,坐在书桌后头悠闲的听着。
他离开京城,除了处理贼道人,更是为了让晏青山和晏时荣快速成长。
这父子二人,都是那种潜力巨大的人。
晏青山谨慎沉稳,不让他管,他绝对会恪守本份,但真的把摊子交到他手里,他身上那种刻在骨子里头的深重的责任感,就会让他尽一切努力,把这个担子挑起来,且努力做到尽善尽美。
而晏时荣,他是少年天才,且敏锐细腻,政客的手腕思维一点不缺,但大概是因为年少久病,所以他一直都是一种……我为你出谋划策,你尽管放手去做……这样的心理。
他内心是一直把自己放在一个辅佐的位置上的。
但晏青山虽然睿智,却有明显的短板。
他学问不足,对国事政事亦不算通,所以乍然接下这样的担子,晏时荣只能与父亲并肩做战齐心协力,该顶的顶起来。
父护子,子护父。
他们互相弥补,快速成长。
如今看来,一切都按着他想要的方向在走,这短短半年,父子俩的成长速度是惊人的。
但明霈帝并不是想就此禅位什么的,还不到时候。
但有一个这样的儿子、这样的孙子,很多事情,都会变的十分从容。
明霈帝挺满意的。
而对于朝臣来说,其实太子比皇上好伺候。
明霈帝在位三十年,说句不好听的,真是帝王心海底针,不到最后关头,根本不知道皇上在想什么。
但太子殿下虽然话少,却作风强硬,他会大量的听取人的意见,但做决定时,却干脆斩决极了,从来不用旁人猜。
一直到了中午。
因为才刚回来,所以林娘子带着心宝去了武安王府,没有过来。
明霈帝把朝臣都赶走,三个人一起用饭。
一边吃着,明霈帝就向晏青山道:“做的不错。”
晏青山只道:“父皇,儿臣……其实一直提心吊胆。”
明霈帝笑着道:“身在其位,言出法随,提心吊胆是必然的,记住这样的心情,才能做好一个英明的帝王。”
晏青山没有反驳,垂首应下了。
明霈帝又问晏时荣:“你还是要参加明年的会试??”
“是,耶耶。”晏时荣道:“孙儿若不用这个目标逼迫自己,只怕再也没有了这份‘向学’之心。学问永不负人,会试也不止是会试,我所求的,也不只是六元这么个名头。如今外患已除,国泰民安,耶耶也回来了,我心中安宁,我不急。”
明霈帝笑道:“能沉的住气是好的,但我所担心你的,并非沉的住气,沉不住气……你擅长洞察人心,这是你的长处,但身在其位,居高而临下,很多时候,他们怎么想,不重要。”
晏时荣微怔,明霈帝继续道:“你把自己摆的位置不对。明白了吗??”
晏时荣本就聪明颖悟,一点就通,缓缓点头。
明霈帝的意思是,譬如说现在,哪怕面对的是朝堂中这些老狐狸,他也差不多能一下子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了……并不是这样不重要,而是他心理上的自我认知不对。
他如今还在与他们兵来将挡,见招拆招的……可其实他根本不必这样,因为他是君,他们是臣,他本来就站在上头,他应该是,你想什么我不管,你怎么做我也不管,但这件事情,我要这样的结果,你必须要做到。
明霈帝看他懂了,就不再说了,与他们闲聊起来。
心宝那边。
林娘子一回来,就把礼物到处送人。
武安王府、元府,沈府等等都有,连心宝的半师几家,譬如王荣贵、甘白璧和程弗居也有。
他们去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