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夕年纪不小,但看着体格还是挺不错的。
看样子就是经常锻炼的样子,叶修铭也看到过他骑马,知道这位是在西北生活过多年的老人了。
但饶是如此,他还是不太放心将自家将军的安危交到一个外人的手里。
还是柳苏苏一拍板:“就让我叔叔去找吧,你留下来,军营里不能无人做主。”
叶修铭心念一动,明白了夫人的意思。
于是他连忙安排了一队人马,带上了一些水和干粮交由柳夕保管,送人朝着大漠的方向去了。
眼见天色越来越暗,外面阴风怒号,坐在帐篷里面,柳苏苏的心七上八下的好不热闹。
她今天有非常不好的预感,不知道是因为沈懿,还是为着自己。
天冬、茯苓和阿纳沙都陪在她的身边。
帐篷外面还站着叶修铭和几个守卫的士兵,可柳苏苏的心就是砰砰砰的跳个不停,好像即将有很大的事情要发生。
有时候女人的直觉就是这么诡异。
子时一刻,柳苏苏的帐篷前突然闪过几个黑影儿。
他们各自都穿着黑色的夜行衣,仔细一看,不是旁人,正是前几日随阿纳沙一道闯营的那些人当中的几个。
一个身高体壮的男人脸上围着黑色的面罩,压低声音道:“是不是把那个将军夫人带走就行了,十一公主我们救不救?”
另个人冷笑一声:“哪用我们救,你瞧她有一点想走的样子吗?主子说的没错,这丫头耳根子软,怕是已经被中原人给收服了。”
男人顿了一下,想到晚上时候看见的那一幕。
阿纳沙公主和那些中原人围在一起笑闹的样子,衣服也已经换成了中原的样子,看起来好像真的已经融入了他们一般。
男人闷闷地嗯了一声,随即又补充一句:“但无论如何不能伤害到十一公主。”
“知道了。”其余人嗤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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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三刻,在外面蹲守许久的黑衣人们,趁着帐篷前面士兵换班的间隙时刻,偷偷潜入营帐之内。
帐篷里面,分两拨躺了两伙人。
营帐内熄着灯,他们一时分辨不出来那个是主子要抓的沈夫人。
但想一想,帐篷里只有一张主床,沈夫人自然是在这张床上的。
他们摸索了一番,终于站在大床前面。
两个身材差不多的姑娘都平直的躺在床上,屋里没有任何灯光,看不清脸。
两个黑衣人相互对视一眼,其中一个突然从袖口拿出一个东西。
是东胡惯用的迷烟。
这玩意东胡和中原都有,但东胡人可能是性子比较彪悍的缘故,所以这迷烟的味道也比中原的迷烟更重了些。
柳苏苏一直屏气凝神,只等两个黑衣人以为她们都陷入昏迷当中,正要动手之际。
她刚要回击,却见一旁装了许久的阿纳沙先忍不住了。
她从床上暴起,一掌打在了其中一个黑衣人的脸上。
啪地一声,随即是她大声的咒骂声音:“客塔,你是瞎了吗,你看不见本公主也在这儿吗!你们是想连我一起弄死对吗?”
被叫客塔的男人就是刚刚在外面领头的那个黑衣人。
他看见阿纳沙的反应,先是一愣,随即很快反应过来,他们这是陷入了埋伏。
他不敢对阿纳沙动手,反手将一旁冲上来的天冬搂在了怀里,然后瞬间从腰带上抽出一柄锋利的短刀,直直抵在了天冬细白的脖颈上。
另一个黑衣人才不管那么多,他上来就直奔离他最近的阿纳沙而去。
可还不等反应过来,帐篷门已经被人从外面给打开了,然后倏地飞进来一支展开的折扇。
扇柄直愣愣打在他的手腕上,好像戳中了某个穴位,没用多大力气,但却让他的手臂一下子酸麻的抬不起来。
阿纳沙一愣,然后眼疾手快从他身前跑开。
她这才分神朝帐篷门口看去,没想到刚刚用一柄折扇救了他的人,正是前两日她还在笑话文弱书生的百夫长方金明。
男人冷峻的面容在月光的映衬之下,更多了几分压迫感。
他的手放在腰间的刀柄上,没有分神看阿纳沙,而是直直盯着胁迫着天冬的客塔,冷声道:“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开她,你说不定还有一条活路。”
客塔搂住天冬的动作很紧,那柄锋利的刀刃已经逼在她细白的脖子上。
眼看着就要留下血痕。
天冬一动都不敢动,柳苏苏心急如焚,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
阿纳沙也吓坏了,忙对客塔道:“客塔,快放开她,她只是一个丫鬟,你杀她有什么用啊!”
客塔手臂上健硕的肌肉块很吓人,但他看向阿纳沙的时候眼神倒是有几分温柔。
“公主,我也是没办法。”
他似乎是在求得她的原谅,很认真的看向她:“公主,能留在这里很好,你们千万不要回东胡,你和二皇子都别回去,不然会活不成的。”
阿纳沙神情一顿,二哥早已经将其中的缘由讲给过他,她也知道,现在东胡皇室的人,很有可能比这些中原人还盼着她和阿兄快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