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六火急火燎推开村长家大门,嘴里嚷嚷着:“不好了不好了,要打死人了!”
村长张富贵正盘在炕上逗孙子。
一听是他,烦的要死。
“老六啊,你能不能干点正事儿,在村里人嫌狗不待见的,叔也难做啊!”
他跟张家二老一个辈分。
眼见着二老都去世了,就剩下这么一个祸害。
祸害死了媳妇儿,又卖了姑娘,现在就剩家里两个小娃娃还琢磨着抱出去卖。
谁看谁不要骂一句,混蛋!
张富贵想劝说他几句。
可张老六哪还听得下去,他一把将人从炕上拽下来,边往外领边说:“叔,不好了出大事儿了,段家哥几个要把新来的那个外乡人打死了!”
“啥!”张富贵下巴都要吓掉了。
李生和老太太来的时候可是县长打过招呼的。
说上面有人关照,人家本来是可以在京城住大宅子的,就是看中大河村这里风水好,所以才把老太太送到这里养老的。
县长上面还有人,可想而知那得是多大一个人物。
这样是被段家那几个憨货给打出点什么毛病来,这村长还干个屁!
张富贵展现了当村长以来步速最快的一次,跑进段家大门的时候,气都喘不匀。
“给我住手!住手!住手!”
他连喊了三个住手,才支着门框喘粗气,嗓子眼里一股血腥味,感觉马上就要憋死。
张老六也跟在后面跑进来。
“啊!”他啊了一声,惊讶的看着门内的情景。
该不会把贵人打坏了吧。
张富贵也硬着头皮抬眼看。
结果屋内的情景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李生毫发无伤的站在屋子中央,他身边的地上或趴或跪几个大汉,正在不停呻|吟叫痛,尤以段五的伤势最严重。
满脸开花似的。
后背还被李生踩着,像是一条被人打蒙了的丧家犬。
一看不是贵人受伤,张富贵这心哗一下就落下来了。
他也气坏了,抬起脚丫子就踹了段五一脚,骂骂咧咧:“一家人打人家一个人,你们是真能耐啊!”
说完,他又讨好的看向李生,问道:“身上没受什么伤吧,村里有赤脚郎中,要不要叫来给你瞧瞧?”
村长都如此谄媚,段家兄弟们终于知道自己得罪了阎王。
李生倒是还一如往常的淳朴,他摇摇手,拒绝了村长的好意。
“叫您过来是有事情要跟大家说。”
瞧瞧,这才是贵人呢,说话都您您的。
张富贵忙不迭点头:“您说您说。”
李生朝地上踹了一脚,朝段五:“把你那色子拿出来。”
段五慌张否认:“……刚刚一不小心掉了,不知道掉哪儿去了。”
张老六狐假虎威,上来几下子就从他袖子里翻出色盅和两个色子,喜滋滋递给李生:“兄弟,他骗人,吃饭的玩意儿他咋敢丢!”
张老六之前只觉得自己是抱上大腿了。
这李兄弟有钱不说,功夫还如此了得,再一看连村长都是这副狗腿子的态度,他才明白,这不是大腿,这是一条金大腿啊!
李生接过色子,客客气气道了一声谢。
张老六骄傲的直搓手。
“大家都见过段五哥的色子吧。”李生慢悠悠把两颗色子放到手心举高。
周围人都答是。
李生又继续:“那我就给大家看看,这段五哥到底为什么只赢不输。”
他捏住色子,双指发力,色子应声而碎。
好家伙,徒手把色子捏碎了,这得是多么深厚的内功!
可周围村民和张老六都来不及感叹他功夫厉害,视线就被色子里流出的液体一样的东西都吸引了。
张富贵也惊住:“这是啥!”
色子应该是实心的,这玩意儿怎么还灌了别的东西?
这是出老千啊!
大河村民风淳朴,都是地里刨食的人。
村民们平时赌点小钱,他这个做村长的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毕竟没活儿干的时候,总要给他们找点事儿做,不然村里纠纷太多,他也嫌烦。
而段五家里这自成一派的小赌局他也知道。
只是没怎么放在眼里。
可没想到,段五竟然连自己村里的人都坑,竟然设局骗村民的钱!
张富贵气的想骂人。
李生却赶在他开口之前向大家解释了色子出千的原理。
“这里面灌的是水银,一种缓慢流动的液体。”
他边说话,边拿起另外一个没有捏碎的色子向大家展示。
“只要我控制好力度,完全可以选择摇出来色子的点数。”
这也就是为什么段五最近时运那么旺,赌一次赢一次,把周围人都输麻了。
这玩意在城里是老早就开始流行的骗术。
大河村比较落后,这才能被骗的这么严重。
而这玩意最早就是军中传出来的。
力生老早就见过,刚刚进了这屋子一眼就看出来缘由了。
周围村民义愤填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