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傍晚,天色昏暗阴沉,二楼窗口的树枝也结了些冷霜。
举目一望,看起来既萧条,又荒凉。
岫烟枯坐在窗边许久,整个人也如同寂寥的冬日,憔悴寡淡。
距离她去药膳坊找柳苏苏已经过去三天的时间了。
可她想要的东西却一直都杳无音信。
或许那个高高在上的将军夫人只是在逗她罢了。
毕竟自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朝人家跪拜的时候,确实是看起来挺可笑的。
“姑娘。”丫鬟小声试探:“要不您就去求求那个吴员外吧,说不定他真的能搞到呢……”
吴员外?
一听到这个名字,岫烟脑海里立马浮现出那个油腻的老男人看向自己时候色眯眯的表情。
她虽然是在欢喜楼这种场所谋生,却还是有一些骨气的。
她不能接受自己委身给那样腌臜的老男人,只为一盒小小的鸦|片烟。
看明白他的心思,丫鬟有些不忍:“姑娘,可是你这几日头疼的都睡不着啊,再这么下去真的不行啊。”
她跟着岫烟的时间长。
知道自家姑娘身上是有病根的,犯起病来,头疼的要命,所以才在有心人的煽动下,沾上了鸦|片这种玩意。
她知道鸦|片不是好东西,却还是不忍心看着岫烟受罪。
“姑娘,要不……您就跟邱将军说实话吧,他肯定会帮你的。”
丫鬟小心翼翼:“邱将军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姑娘受苦的。”
岫烟听罢,轻轻阖了阖眼。
邱琛壮硕的身影在脑海里晃了又晃。
自少年起,他就是那样一个真诚又热情的人。
就像是一轮小太阳,只要靠近他,就会获得温暖。
岫烟也曾痴迷于这轮太阳。
甚至也曾动过想要将他占为已有的念头。
可时过境迁,他们早已经走上了两条截然不同的路。
虽然,她依旧对那轮太阳充满艳羡和期待。
可她却也知道,那一切都是妄念。
自己与邱琛,早已经成了两个世界的人。
她不该拖累,也不能拖累他。
小丫鬟没眼色,还在巴拉巴拉的说:“姑娘,邱将军对你肯定是真心的,你为什么就是不肯随他赎身出去呢?”
岫烟苦笑一下。
不想继续和她纠缠这个事情。
所谓真心或者假意,对她来说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现在只想要一小盒鸦|片膏,来缓解她煎熬的头痛。
“下去看看,要是沈将军府来人送东西,就赶紧拿上来。”
说到底,她还是对那个年轻的沈夫人有一丝期待。
丫鬟叹了口气,不再多说,哎了一声下楼去了。
房内昏暗,岫烟又在窗口坐了许久。
就在她彻底要对柳苏苏失去希望,准备喝些安神的汤药休息的时候,门突然被推开了。
丫鬟去而复返,手里提着一个盒子还有一封信。
岫烟眼睛亮了亮,忍不住问:“可是沈将军夫人送来的?”
丫鬟顿了下:“是,药膳坊的伙计送来的,叫直接交给姑娘。”
自己到底是没有白白相信那位沈夫人。
岫烟心头霍亮,强撑着病体,从椅子上站起来,接过那个盒子,匆忙打开看了一眼。
不出所料,里面确实装了一小盒鸦|片膏。
非常小的一盒。
岫烟双手颤抖着将盒子拿出来,打开盖子,她痴迷的放在鼻尖嗅了嗅。
对,这就是她想要的,甚至比过去她买的那些还要高档。
熟悉的精神慰藉回来,岫烟通体舒畅,头也不像刚刚那么疼了。
“去,给我弄些吃的来。”
这会儿,她也有了想吃东西的心思,叫丫鬟下去准备菜肴。
而她自己,则留在屋内,将那封信从信封里面拿了出来。
送鸦|片还要带一封信,岫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但信笺上那股子淡淡的中药香味儿,却让她觉得心神安定,非常舒服。
和柳苏苏这人给别人的感觉一样。
岫烟出身不错,幼时也开蒙读过几天书,所以也认得几个字。
她将信笺展开,匆匆看了几眼,惊讶之情溢于言表。
上回二人见面,她只是简单说了一些自己沾染鸦|片的前因后果。
却不料,柳苏苏就此竟然将她身上的陈年顽疾以及症状一一推导出来了。
“鸦|片却有止痛的功效,但却不能长久,未来还有几十年要活,总不能一直靠着外力,若岫烟姑娘有心想要根治病痛,我愿祝你一臂之力。”
落款,柳苏苏三个字。
写的洒脱又飘逸。
岫烟右手执信,左手捏着那盒鸦|片烟,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从来没人告诉她还有几十年的人生要活。
她甚至都忘了。
以为自己不过是一具活了今天便没有明天的傀儡罢了。
日头渐落,很快,屋内的最后一点亮光也消失不见。
下楼备饭的丫鬟端了托盘回来,一进来便说:“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