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苏苏调整了下情绪,礼貌的敲响了房门。
“进来。”
没人来开门,倒是沈懿的声音自内传出来。
雕花的房门推开,柳苏苏小心翼翼走进屋内。
这客栈的屋子并不大,是一眼就能望到头的,可她却并没有第一时间看到沈懿的身影。
而是看到立于屋中央的一个硕大的屏风。
白底的屏风上绣着大朵的牡丹,颜色亮丽鲜妍,而自那背后则传来一阵稀里哗啦的水声。
柳苏苏想到什么,一下子就红了脸。
她想退出门去,却被屏风后面的沈懿开口拦住:“找我有事?”
“你知道我是谁?”柳苏苏有些好奇。
“自然。”沈懿边说话边从浴桶中站了起来。
硕大的屏风遮得住他的人,却遮不住他影。
宽肩窄臀,双腿颀长,身材比例漂亮的宛若电视上播的那些内衣模特。
不!比他们还要好看。
柳苏苏看着已经披上浴袍,腰间随意的系了一根腰带的沈懿,下意识的别过了脸,生怕鼻血会流下来。
隔着屏风看,是一派朦胧美。
去了屏风再看,却是满满的荷尔蒙直接往她脸上撞,想躲都躲不开。
“怎么了?”沈懿不明所以。
柳苏苏顶着一张涨红的脸,只是别扭的摇了摇头,什么也说不出来。
让她一个黄花大闺女看这些,也太犯罪了啊!啊啊啊!
沈懿后知后觉意识到问题,唇畔勾笑,对她道:“转过来吧,我是你相公。”
这句话底下蕴含的意思不可谓不丰富。
相公是相公,但那也是啥都没做过的相公!
“不守男德!”柳苏苏气哼哼甩出一句,破罐子破摔般将头转了过来。
这会儿,沈懿的浴袍已经系好了,方才内里一望无际的春色这会儿已经全都遮住了。
只是偶尔有水从他漆黑的墨发上垂落,再一路流淌至健硕的胸膛上,以及雪白的浴袍内……
啊啊啊!这种不经意的撩真的是要命啊!
“将军,我有事想和你商量。”
柳苏苏只好强迫自己不抬头看他,视线一直盯在地面,动作之坚定,活像个时刻想要遁地的土行孙。
“正好,我也有事要和你商量。”
沈懿倒是不见外,朝前走了几句,把她拉到窗口的贵妃榻上,然后按着柳苏苏坐下。
他也坐到了不远处的椅子上。
哪怕是沐浴,沈懿也是从不会摘面具的。
这会儿天色已晚,屋内点起了悠悠的烛火。
沈懿的面具被烛火晃得泛着淡淡的寒光,有些骇人。
“说吧,什么事?”沈懿问。
柳苏苏沉吟半晌,才勉强开口说道:“先说好,我说这事儿不是非要你帮忙不可,如果不能办也没关系的。”
她有点害怕给沈懿添麻烦,不是为别的,单纯是怕人情欠多了还不起。
沈懿淡淡:“你是说晏家那个孩子的事吧,我已经着人去办了,你尽可安心就是了。”
“你怎么知道?”柳苏苏一时惊得张大了嘴。
这一波操作,沈懿明明是在大气层。
自己什么都没说,他不但知道是什么事儿,还提前自己一步已经着人去办了。
这人怎么这么厉害啊!
这到底又是什么样的办事效率啊??
她想问沈懿是如何知道的,却被对方抬手止住。
“你每天在忙什么担心什么,我自然该知道。”
说完,他歪了一下头,又问:
“小姑娘,你还记得我们是夫妻吗?”
沈懿的声音很低,这会儿又是刚刚沐浴完,声音里带着一点疲惫和沙哑。
叫出小姑娘三个字,像是有人用羽毛在柳苏苏的心上搔了一下。
麻麻的。
她微抬起头,不知道他问这句话的目的是什么。
看到她呆呆的样子,沈懿忍不住轻抿了下唇,说道:“一体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以后遇到什么事你能不能先和我说,不要只想着自己去解决。”
柳苏苏有些懵:“可我现在不就是来找你了吗?”
沈懿摇摇头:“不一样,你来不过是想满足晏家祖孙的期待,但却并没有把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
柳苏苏沉默了。
对面男人黑沉沉的眸子就仿佛有魔力一样,竟一眼就看到她心底去。
她的确没有对沈懿抱太大的希望,她不愿麻烦他,也不敢麻烦他。
来这一趟不过是怕晏家祖孙俩太过失望而已。
她有些羞愧,羞愧于自己太拿沈懿当外人了。
好在沈懿率先开口,打破了这个僵局。
他言简意赅:“新生儿被杀,阮眉珊被抓都是苟府的大奶奶做的,她娘家有一些地位,趁着苟员外不在,便设计一举除掉两个眼中钉。”
这跟自己猜测的倒是没什么出入。
只是强龙不压地头蛇,若苟夫人娘家在本地势力太厉害……
沈懿像是看出她的疑虑,只笑笑刮了刮她的鼻子:“别把你相公我当成只会硬碰硬的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