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崎叹道:“救你简单,把你带走闭关几十年,什么都过去了,但你心系家族,你会疯掉的。”
范珍膝行到山崎身边,眼巴巴的说道:“那请兄长救我范家,是兄长的话,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山崎点头,“是有办法,但因果纠缠,你就无法成元神,你依旧会死的。”
“呃,这个,”范珍忍不住追问,“兄长先说说什么办法。”
“一是举家归隐,自耕自种。”
“这,要多少年?”
“等你寿数尽了,大约二三百年。”
范珍听得牙痛,“还有呢?”
山崎叹道:“想让范家保留名声,保留荣华富贵,那就让范家的子弟们兄弟反目,成仇分家就可以了。”
“啊?”范珍顿时愣了。
“范家子弟多在濋国出仕,为官为将,濋国亡,倾巢之下又怎么能幸免?只有分散开,才能存活一支或几支。”
“那这个,我能活多久?”
“因果上,大概是濋国亡的时候。”
范珍听得坐在地上,心思起伏,无法决定。
山崎摸胡子,“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想得必须舍,路就在那里,就看你选择哪一条了。”
范珍苦笑,“兄长一直不肯与我深交,想是当年就看出我的结局了。”
山崎摇头,“我的卜算不怎么样,我只是会想。”
“你心系家族,虽然心机颇多,但有关家族前程的事情,总算还听劝。”
“后来没走什么歪路,有了不少功德,也顺利修成金丹,这才有了如今的光景,否则也轮不到你操心这些。”
范珍点头,“兄长说的是,若没有兄长指点,小妹年轻时就嫁了人,此刻早已成了坟中枯骨。”
山崎感慨道:“那其实也没什么不好,你自享受了天伦之乐,又入轮回成了另一个人,或许有另一番景象。”
范珍怔了,然后苦笑,“那谁知道呢,还是现在这样看得见摸得着,令人安心。”
山崎摆手,“算了,不说了,你仔细考虑考虑,总之舍弃外物,才能有安宁,舍弃一切才能有希望成仙,否则你这一世肯定还是死路一条,然后不知道多久才能再有机会。”
“小妹知道了,多谢兄长提点。”
范珍恭恭敬敬行了一礼,然后带着沉重的心情离开了。
……
另一边,在项祤的率领下,各路义军统一行动,势如破竹,以日行千里的速度,一路杀进了西部,溱国的老巢。
各方约定先占领溱都的为王,人人都认为会是项祤,除他之外没有人能攻下溱都。
项祤也是这么认为,所以一点也不急。
一路杀戮溱军,占领地盘,掠夺财物,招兵买马,军势越来越大,速度越来越慢。
以至于不少人都先到溱都附近了,他还在几万里外。
而最先到溱都的是刘挷,他没想攻城,也攻不下,他就是混在义军中得过且过,到溱都也只是打算在城外眺望,看看溱都的风景。
结果溱都来人了,递上降表,向他投降。
无它,因为刘挷的部队,杀戮最少,少有掠夺百姓,残害溱人之举。
对溱人来说,打不过项祤是真的,担心项祤屠城也是真的。
有心要投降项祤,但项祤所作所为,实在让他们不敢向项祤投降,怕他事后再屠城。
与其投降项祤,提心吊胆的担心被其宰割,不如投降一个仁义些的。
实际上,刘挷不是不想多占地盘,不是不想抢东西,但他自知没那个本事。
那些世家大族的家将,法力修为个个在他之上,好好说,人家礼敬他三分,送他些财物粮草,把他打发了,大家你好我好皆大欢喜。
要是用强的,他晚上就甭睡觉了,天天夜夜逮刺客吧,哪天睡下去就醒不过来了。
而刘挷的兄弟们也都是混,大家都知道,老大没什么希望称王称霸,所以也得过且过。
过日子嘛,不就是混口饭吃吗?那么拼干什么,拼死了,以后怎么混个爵位封妻荫子?
所以战斗最少,杀戮最低,算是义军中最仁义的了。
溱人在义军中挑来拣去,最后也只能选这个混子。
……
溱人降表一递上,刘挷就懵了,乱得很。
他兄弟却没想那么多,嘻嘻哈哈的帮他接了,拥着他上了迎驾的大车,开开心心的进城去皇宫。
等刘挷回过神,车架已经进城了。
刘挷强撑着笑脸,背后全都是冷汗,腿软,幸好是坐着,否则必定摔倒。
他也无心参观恢宏的皇宫,到地头了,也没有下车去参观——根本走不了路,动都动不了。
然后也推了美味酒宴,连歌舞都不想看了,就这么离开了溱都。
吓得,现在根本没心情搞这些。
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跟项祤解释,怎么才能糊弄过去,不让项祤把劈了他。
想不到办法,干脆拉上兄弟们撒丫子开溜,连手头的军队都不管了。
……
夜里,项祤就怒气冲天的飞来了。
“刘挷,你给某家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