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马鞭。
远远地,她看见湖中央有只小船缓慢地行来,而且.....她仔细打量,好像船只在往下沉。
一只船桨慌乱地滑动着,显然那人毫无章法。
褚琬抱臂歪着头旁观,等船只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沉时,才看清船上的人。
是一位着月白色长袍的公子,约莫二十左右的年纪。那人显然是第一次撑船没什么经验。
她看着他狼狈地挣扎了会,最后忍不住喊道:“公子?可要帮忙?”
那人显然没想到身后还有个女子,神情顿时更狼狈了。狼狈中还带着点羞赧,连脖颈都是红的。
他赶紧放下船桨,欲站起身斯斯文文地作揖,但显然条件不允许。因为船只一直在往下沉,他两只脚已经没入水中,且还站不稳。
将将弯了个腰,就踉踉跄跄地往一边倒,然后——
“扑通”一声,落入了湖中。
褚琬:“......”
她心情复杂了会,朝四周打量了下,见没有人,才挽起袖子跳入湖中救人。
等把那公子救上来了,他呛了好几口水缓了许久才开口说话。
“多谢姑娘相救,敢问姑娘芳名......”
褚琬连忙摆手:“不必客气,你就当是你自己游上来的吧。”
说着,她整理了下,就打算离开。
“姑娘,”那人爬起来,追着她:“在下吕致桓,乃靖海侯府的亲戚,刚来京城不久,今日随表兄们来此游湖,不小心走散。适才船只漏水,若不是姑娘救我,我恐怕命丧湖中。姑娘仁善,救命之恩,在下铭记在心,还请姑娘......”
褚琬边走边把头上的水草随意地拨开,听了他这话,赶紧转身道:“公子无须放在心上,我是见周围无人才跳入湖中救你的,若是有人的话,我恐怕会见死不救,所以并非你口中所说的仁善之人。”
“在下明白,姑娘是顾虑名声,但救了我是事实,还请姑娘告知名字和府邸,吕某定要重谢。”
“哎呀...”
褚琬有点不耐烦,两人这会儿全身都湿漉漉的,他还非要跟着,若是被人瞧见了,怎么都说不清了。
她说道:“你就当是你自己游回来的吧,你莫要跟着了,我这会得快些回家去。”
“姑娘就这么回去?”
褚琬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裳,抿了抿唇。
吕致桓道:“若是姑娘不嫌弃,想必在下的家仆很快就会寻过来,届时让家仆给姑娘寻一套干净的衣裳如何?”
“姑娘,”吕致桓继续道:“我知姑娘怕引起他人误会,姑娘放心,家仆口风极紧,断不会将此事对外说出去。姑娘今日救了吕某,若是让姑娘就此离去,吕某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见他如此坚持,大有不让他报恩就要寝食难安似的,褚琬想了想,点头道:“行吧,你的家仆什么时候来?”
“很快。”
于是,褚琬蹲在草丛间,高高的杂草遮掩身影,而吕致桓站在几步开外的地方,两人边等家仆,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在下乃襄州人,来京城探亲不久。”
“你以前没学过游水?”褚琬问。
“不、不曾学过。”
“对了,你刚才说你是谁家亲戚来着?”
“靖海侯府,侯夫人是我的亲姑母。”
“哦。”
“敢问姑娘芳名?”
“问我名字做什么?都说了我不是特地救你的,你不必谢我。”
“姑娘...”吕致桓道:“吕某从小读圣贤书长大,得人惠助,当知感恩,若是让吕某当作无事发生,岂不是成了那等不仁不义之人?”
“......”
书呆子!
“那你想怎么报答?”褚琬随口道:“书上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难道吕公子想这样?”
“这这这......”吕致桓面颊通红,一时不知如何回话。
褚琬促狭地笑出声来:“好了,我适才与公子开玩笑的,我呢,已经定亲了,公子即便想以身相许想也不能了。”
不知为何,吕致桓听到这话,居然有些淡淡的失落,脸上的灼烫也稍微减了几分。
“我不用你谢,咱们就当今日没发生过这事,我已定亲,不想节外生枝,吕公子可明白?”
“是是是,在下冒昧,竟不想让姑娘为难了。”
“所以嘛,你对今日之事守口如瓶,对我就是最好的谢礼。”
吕致桓急忙作揖:“姑娘放心,吕某定当守口如瓶。”
果然很快,吕致桓的家仆就寻了过来,没过多久,又给褚琬送了套女子衣裳。
褚琬湿漉漉地蹲在草丛中太久,等从马车上换衣裳下来时,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吕致桓也换了衣裳,依旧是一身月白长袍。
褚琬这才看清这人的长相,皮肤白皙,眉目俊朗,举手投足间,带着股江南世家公子的风韵。
“姑娘打算如何归家,可要在下派人相送?”吕致桓很是守礼地站在几步之外,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
“不必,我骑马出来的。”褚琬看了看天色,这会儿已经是掌灯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