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你还会回来。”宋盈头也没抬,闻着气息就知道是萧殷。
萧殷从外头翻进来,转身把窗户关上,目不斜视地走到床边。
“你还要给我上药吗?”宋盈稍稍翻了下身子,翻到一半又被萧殷摁住。
“怎么了?”她问。
“别动,小心药蹭没了。”
“蹭没了你再给我抹一遍不就是了?”
宋盈这一翻身,使得软衾敞开了些许,从萧殷的角度看过去,刚好能瞧见胸口隐隐约约的起伏。
萧殷赶紧别过脸,一把将她摁回去:“你老实点,莫要乱动。”
宋盈哈哈大笑。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萧殷三四岁启蒙背三字经时,宋盈就认识他了,这么多年熟稔得不能再熟稔。
以前觉得他是个乖巧精致的闷葫芦,却不想长大后的萧殷,变得愈发面皮薄起来,宋盈稍微逗一逗,他就耳根子红。
他如此模样,倒是令宋盈更无法无天,怎么大胆怎么来。
她趴在床榻上笑够了,就哼哼唧唧道:“你还要捂着我到何时?我疼着呢,快给我上药。”
萧殷深呼吸口气,动作缓慢地扯开软衾,结果宋盈嫌他慢,唰地一下扯落,露出一片雪背。
“你——”萧殷无奈得很,说道:“你一个姑娘家,就不羞吗?”
“我羞什么,反正以后都要成亲的,再说了...”宋盈促狭地笑道:“适才是谁偷偷看来着,别以为我不知道啊,你上药的时候...呜呜呜.....”
生怕她嘴里又蹦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来,萧殷立即将软衾蒙过去,惹得宋盈使劲捶她。
“好,你有本事就闭着眼别看,对,就这么闭着眼给我上药,谁看谁是王八。”
宋盈老老实实趴着,将自己挺成一条咸鱼:“快些,我疼着呢。”
萧殷快速从旁取过药油,倒一些在自己手心,磨均匀了,再抹到宋盈的背上。
也不光是抹,还得用点力搓热,这力度又不能太重,太重了宋盈发出的那似疼似哭的声音令他难受得很。若是太轻了,又达不到治伤的效果。
这活,分明还是件苦差事。
然而,更苦的还在后头。
因着闭着眼睛,所有感官就集中在手掌下,嫩滑的皮肤,轻盈小巧的蝴蝶骨,以及.....
由于看不见,他掌心向侧滑了下,不小心摸到了个柔软的东西。
是温热的,与背部皮肤截然不同的触感,意识到那是什么,萧殷触电似的收回手。
宋盈也僵住了,一动不敢动,半晌才缓缓转头去看萧殷。
而此时此刻的萧殷,耳朵尖红得几乎要滴血。
少年闭着眼,红着耳朵,隐在窗外照进来的晨光中,光线穿过他鬓边的发丝,晶莹地挂在眼角,特别好看。
“萧殷?”宋盈心口突然砰砰地跳,轻声道:“你适才.....”
“我并非故意的。”
“我知道你并非故意,可你摸到了。”
“......”
萧殷急,睁眼想解释,但一睁眼,就鬼使神差地朝适才的地方看去。
宋盈因是趴着的姿势,如此一来,胸口的某些东西就压出了点形状来。形状圆润好看,弧度优美,令萧殷想起小时候在沂州吃过的又白又软的馒头。
“你....”他喉结动了动,在宋盈打趣的目光下,扯过旁边的帕子将她的眼睛盖住,佯怒道:“你老实点。”
他继续帮她上药,这回动作快了许多,也不顾宋盈嗷嗷地喊,只想快点结束这等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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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一过,就是七夕。
此前顾景尘承诺陪颜婧儿过七夕,到了这日,他提前半天让属官们放假,自己也腾出了半天时间来。
百辉堂的属官们兢兢业业干了十几年了,头一回遇到七夕放假,还颇是受宠若惊,惊了之后又有点意味深长起来,众人离开百辉堂时还互相递眼色,各自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点暧昧与打趣。
啊!他们丞相大人这是彻底栽了!
至于从高岭之巅栽入凡尘的这朵“娇花”顾景尘,却是全然不自知。此刻,还颇是怡然自得地站在柜子前挑选衣裳。
往回穿衣裳,怎么素怎么来,柜子里也都是清一色的鸦青色、石青色,或是绯色官袍。
这会儿,他盯着这些衣物,倒是有点犹豫起来。
小厮进来,见他叉着腰站在柜子前,眉头微蹙,顿时心里一跳,暗想,难道是哪个不长眼的把衣裳弄乱了?他们丞相大人做事最是一丝不苟,容不得半点杂乱。
正欲过去检查一番,那厢就听得顾景尘开口问:“去年从青州带回来的一些鲜亮的衣裳在哪。”
小厮听得惊掉下巴,什么?要穿鲜亮的?
“有有有,”小厮忙不迭点头:“还以为大人不喜穿,一直压在阁楼的箱子里。”
“快去拿来,今日要穿。”
“是。”小厮放下东西赶紧跑出门了。
于是,等到酉时,颜婧儿从国子监下学回来时,就见顾景尘一身鲜亮的宝蓝锦袍,十分亮眼地等在百辉堂了。
他负手站在廊下,傍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