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膝上,手掌不紧不慢地摩挲颜婧儿的腰线,问道:“今日过得可还高兴?”
颜婧儿点头:“有时候我挺羡慕文姝。”
“嗯?”
“文姝一直在做她喜欢的事。”
顾景尘从这话里听出了点弦外之音,将人搂紧了,问道:“婧儿不喜欢现在的生活?”
“并非,”颜婧儿手指沿着他鬓边描绘,说道:“我挺喜欢,只不过有时候忙于府上各样的庶务,还得去国子监上学,就难得分精力去做喜欢的事了。”
“譬如?”
“譬如,我喜欢骑马,我喜欢游学访友,还喜欢逛街呢。”颜婧儿笑道:“不过夫君也不必担心,等我从国子监结业后兴许就得闲了,届时中馈也顺手,应该能轻省许多。”
“嗯。”顾景尘若有所思,随即道:“我每月休沐之日腾出来,届时陪你去做你喜欢的如何?”
颜婧儿诧异看他:“大人不忙了?”
顾景尘在政事上兢兢业业,即便是休沐也从未见他歇息过呢。
“忙,但政事与你皆重要。”顾景尘将她的手拉下,然而抬起她下巴:“我不能厚此薄彼。”
说着,他薄唇压下来。
两人旖旎缠绵了许久,直到马车到常府街了才分开,惹得颜婧儿眸子都染上了一层水雾。
顾景尘慢条斯理帮她整理衣襟,哑声问道:“何时从国子监搬回来?”
“唔....”颜婧儿气息不稳:“我还有好些功课呢。”
“婧儿不在,我都睡不踏实。”他语气带着那么点委屈。
颜婧儿低笑,在他巴巴的目光下,最后点头道:“我今日搬回就是,可咱们得约法三章。”
“什么?”
“夫君一天只可闹我一次,不准再多了,多了我受不住的。”
受不住是其次,主要是不得闲,她整日事情多,顾景尘早晚都得来两回,且时间太长,实在是吃不消。
顾景尘定定地默了片刻,无奈点头。
想起一事,牵她进门时,随口说道:“等你十五休沐,我带你去拜访故人。”
颜婧儿好奇:“什么故人?”
“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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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丞相蔺知仲沉冤得雪,皇帝招蔺家族人回京安抚,此事引得上京百姓们暗暗关注。
同样关注的,自然也有顾景尘与蔺家的关系。
此前一度传出蔺家乃顾景尘所陷害,后来冤案平返,查出此乃误会一桩,算是真相大白。
可真相归真相,眼见才为实,顾景尘对蔺家的态度如何,蔺家是否继续亲近顾景尘,从中便可窥探实际真伪。
因此,当顾景尘携新婚夫人拜访蔺家时,这事引起了不少侧目。
不过这都与颜婧儿无关了。
她自然清楚顾景尘与蔺家的情分很深,蔺知仲对于顾景尘来说如师如父,且蔺知仲最后临死前,曾交代顾景尘两件事。
一件是拥护景王,为其平反。
一件是在他死后,照顾蔺家族人。
这两件,顾景尘最后都做到了。
当然,这事是顾景尘跟颜婧儿后来说的,因此外界对于顾景尘如何猜测已不重要,颜婧儿只站自己的夫君。
对于拜访蔺家,颜婧儿早已做足了准备,光送的礼都装了满满一马车,还都是她亲自从库中挑选的。
只不过,进了蔺家大门后,却与预想的不一样。
前来迎接的是蔺知仲之女,蔺倩。
蔺倩是个寡妇,六年前就已经嫁了人家,丈夫姓常,只不过后来丈夫去了后,她又回到蔺家,膝下并无子女。
蔺倩看起来跟顾景尘颇是熟稔,笑着引顾景尘和颜婧儿入厅堂。
许是久别重逢令她欣喜激动,一路上她皆是与顾景尘说话。
“多年未见,师兄模样竟没多少变化。”
顾景尘含笑点头。
“我还记得小时候跟师兄一起吃饭念书时,师兄也是这般老成模样。那时候我最是怕你,你严厉得很,背书也要监督我到天黑。”
“对了,”蔺倩放慢脚步,说道:“师兄上次写来的书信,我在路上才收到的,也亏得师兄为我考虑周全,一路上我们都没吃苦,派来的人都将事情打理妥当周到。”
颜婧儿目光轻移,瞧见蔺倩言笑晏晏的侧颜。她保养得极好,皮肤白净,妆容素雅却精致,看着倒像才二十出头的女子。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蔺倩说话时视线也有意无意地往她身上打量审视。
“哎呀,”蔺倩像才发现她,说道:“瞧我,光顾着跟师兄说话,倒是冷落了嫂子,嫂子不介意吧?”
女人的直觉最是敏锐,一句话一个眼神,就令颜婧儿觉得这个蔺倩对她有点敌意,甚至对她夫君藏着别的心思。
颜婧儿心绪有点复杂。
怎么说呢,就像原本愉悦地尝一道菜,然而尝到一半,发现内里发馊了,堵在喉中咽不下也吐不得。
就,呕得很。
她瞧了眼蔺倩站的距离,倒是比她还跟顾景尘亲近。
她淡淡摇头道:“你与我夫君多年未见,忙于叙旧也是人之常情,我又怎会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