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你可还有其他小衣?”
“自然是有的,就在柜子里。”颜婧儿轻声道。
顾景尘起身又去拿了件过来,将她拾掇整齐,这才喊丫鬟进来收拾,而他自己去净室沐浴。
屋内一股浓郁的气味,丫鬟们各自低着头也不敢到处看,飞快换了套干净的被褥就出了门。
走在最后头的小丫头忍不住回头瞧了眼,见她们的新夫人背着身坐在梳妆镜前,婀娜的身姿映在镜中,寝袍领口略低,露出雪白的皮肤,仔细一看,还能瞧见胸.口处有两道绯红的印子。
心想,夫人适才哭,莫不是被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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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尘沐浴出来后,依旧没有睡意,他就这么靠在床头,将颜婧儿抱在怀中。
颜婧儿如雨打的芭蕉似的,整个人蔫蔫的,没一点儿力气。小脸贴在他胸膛,安静听他平缓且有力的心跳。
静谧的新婚夜,两人依偎在一起,各自皆是感慨颇多。
顾景尘半掀着眼皮,温柔的视线从薄薄的眼皮下垂落在颜婧儿的侧脸上,手指不轻不重地碾着她圆润小巧的耳珠。
这是他的妻子,这么小小的一个,这会儿看起来跟还未长大的孩子似的。
想起来,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但刚刚两人行周公之礼时,她眸若春水、媚.态横生的模样,以及熟透了的身子却令他发狂。
此时此刻,她面颊依旧还带着潮晕绯红,睫毛紧掩,红唇微抿,似在歇息。
“婧儿?”
“嗯?”
“适才喜欢吗?”
颜婧儿不吭声,但脸上的红晕肉眼可见地又加深了些许。
顾景尘轻笑,说道:“我很喜欢。”
“不许你说。”颜婧儿娇叱。
“好我不说。”顾景尘想起一事,又道:“我有些话想与婧儿说。”
自从科举舞弊案之后,顾景尘明显感受得到颜婧儿心里有气,虽然大多时候她不会表现出来,但偶尔不冷不热的态度还是令他察觉。
这是她埋在心底的一根刺,若是不及时拔除,恐怕越埋越深。
思忖片刻,顾景尘道:“上回我入狱之事......”
颜婧儿动扑闪的睫毛停住,虽未睁开眼,但很显然她正在听。
顾景尘怜爱地抚了抚她脸颊,继续说:“我一开始确实有意瞒着你,但并非不在乎你的感受,而是不想让你担忧。”
“此事我曾与你解释过,不过彼时恐怕没解释清楚。今晚,我想好好跟你说。”
“其实在狱中时我便后悔了。”
“后悔什么?”颜婧儿问。
“后悔瞒你,你恐怕不知...”顾景尘笑了下:“当我得知你收拾行李要回泸县,我彼时很是慌乱。”
他想,他那时候的模样应该正如慕容祁所说的,像个初识情爱的毛头小子。在朝堂上无论遇到何样的事,他都能冷静对待,可唯独遇到颜婧儿,他多年都不曾这么慌过。
颜婧儿嘟囔:“你慌什么?”
顾景尘道:“我真怕你一气之下离开我,不愿再嫁我了。”
人就是这样,若是一直走在黑夜里不曾见过光芒还好,可但凡见过光芒,就会滋生无限贪恋,渴望能永远留住那道光。
“我当时有那么一刻真这样想过。”颜婧儿睁开眼与他对视。
从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她再次捕捉道了一丝慌张,这令她心里咯噔了下。
赶紧道:“不过也只是很短暂的想头,你莫要...哎...”
顾景尘倏地将她紧紧楼主,力道大得仿佛要嵌入骨子里。他将头埋进她脖颈中,静默良久,才开口道:“不会再有那样的事了,往后,不会再瞒着你。”
“你也不许再有那种想法,一点也不许。”
她听见他低沉且坚定地说。
*
顾景尘有三日婚假,按理说该好生享受新婚甜蜜生活的,但才成亲的次日,颜婧儿就忙于处理府上中馈,几乎忙得脚不沾地,他杵在一旁无事可做,索性收拾东西回了百辉堂。
百辉堂的属官们见了纷纷暗自敬佩,果真是能当上丞相的人,新婚之日都还不忘朝事。
这等子消息很快就传入了皇帝耳中,皇帝龙心大悦,一道圣旨直接赏了过来。
赏什么呢?
皇帝是有周到思虑过的,一来顾景尘蒙冤这么久却任劳任怨,二来他还为大塑铲除了信国公等蛀虫,实属大功一件。但顾景尘职位已经到了丞相,再往上封,恐怕也不能了,索性就顺水推舟封了顾景尘的新夫人一品诰命。
圣旨下来,颜婧儿还在账房里查看宴席采买单子,因着成亲设宴,府上支出颇多,她正在细查呢,那厢稔冬就喘气跑过来。
“夫人,”她说:“您快去百辉堂一趟,圣旨到了。”
颜婧儿撂下东西,拾掇整齐,这才往百辉堂赶,顾景尘跟一个内侍宫人坐在正厅喝茶,见她来了,眼里噙着笑。
那内室宫人见了颜婧儿,赶紧行了一礼,热情道:“恭喜夫人贺喜夫人。”
颜婧儿一时不明白是贺喜什么,等她跟顾景尘一起在案台前跪下接旨时,才清楚原来自己荣升为一品诰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