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眸，睨了一眼跪地、目光炯炯看向她的顾灵煜。
“时间大好，你不在书房读书写字，在这里做什么？你父皇正在烦心，这个时候，不要打扰他！”
“母后！”
顾灵煜拉住她的裙摆，脸上尽是祈求：“如今阿瑛因为流言的事情入狱了，今日又有许多朝臣，谏言处死她。”
“母后，阿瑛是无辜的！你替阿瑛求求情吧，否则，她真的会死！”
“孩儿不想她死！”
周后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往常，她只觉得这个儿子软弱了些，如今看来，到底有些不争气。
她弯身，对上顾灵煜的满目赤诚，缓缓道：“煜儿，母后已经问过她许多次了，她不愿意跟你，即使落到如今的田地，还是不愿。”
“她对你已经没有半点情分，你又何必自取其辱？”
“关于她的事情，你不必再管了，好好用功读书，好吗？”
说完，不顾顾灵煜的满目焦急，她起身要走。
“母后。”
顾灵煜唤了她一声，有什么心底不敢承认的事实慢慢发酵：“是你，是你昨日谏言关押她，对么？”
“今日那些谏言的朝臣也是你的人！”
“你胡说！”周后慌忙呵斥道。
梁成帝在里面，顾灵煜说出这番话，当真不怕梁成帝疑心么？
可周后回头，看见顾灵煜满脸的泪痕，又心软了。
“煜儿。”
她的手抚上他的脸，替他擦干眼泪：“萧玉瑛不识好歹，她早已不会回头了，她不是你的良配，忘了她吧！”
“母后，你若真的害了她，要我如何面对她？！”
“母后！”
眼见着周后进了谨身堂，他却无诏不得入，他慌忙叫喊着，跟在她身后。
未行几步，却被侍者拦了下来。
侍者躬身，道：“瑞王殿下，如今皇上不肯见您，您要不......请回？”
几个侍者堵在谨身堂门口，大有他再要闹，便要一齐将他拖出去的架势。
顾灵煜稍稍平复心情，又跪下了。
“咳咳！”一旁的湛王，见此情形，巴不得瑞王母子离心离德，此时又出言挑拨：“皇后娘娘似乎对萧家小姐敌意很大？”
“皇兄，你这又是何苦呢？”
“皇后娘娘此番作为，若是传到萧家小姐耳朵里，想必她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了。婆媳本就容易成为仇敌，再说，既然都闹到这种地步了，要不，你就放弃萧姑娘吧？”
顾灵煜看了顾灵杰一眼，双手握拳：“休想！”
......
翊王府。
天色渐晚，萧玉枫身边的阿洹来过，汇报了今日萧玉瑛在地牢的情况。
好在地牢中的府尹和府卫受了嘱托，待她不错，如今牢中已有夜里御寒的薄被，还有保护她的数十名精英暗卫；而萧玉枫，也心甘情愿，于百忙之中为她送饭。
如今流言满天飞，顾景霆还有更要紧的事情去做，不能暴露于人前，自是不好明目张胆出现在萧玉瑛身旁。
他的手中，握着一张名单，这便是今日谏言处死萧玉瑛、以正视听的官员们了。
其中一部分是他的人，还有些，想必是皇后的人——或许其中也有湛王的人，又或许没有。
“卫影，你说，今日朝臣这一闹，皇上是何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