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振低头，片刻地沉默。
前几日萧玉瑛才同他说过这个问题，萧玉瑛是中意翊王的，可如今当着湛王的面，他自然不能这么说。
况且，萧玉瑛的意思，并不代表他的意思。
“阿瑛这丫头，太过固执，从前我原不想她与瑞王和离的，这丫头，如何肯听我的？”
“啪。”
湛王的酒杯，稍重地搁在了桌上。
萧振的心一下便提了起来。
湛王微微勾唇，看着萧振正色道：“萧大人，您要弄清形式。”
“如今，虽说翊王战功赫赫，可他到底非梁成帝嫡子，将来新帝即位，翊王的功勋，或许会成为他的一道催命符！那时候，翊王府当如何？玉瑛如果真的成了翊王妃......那时候又当如何？萧府又当如何？”
“我知道，您一定在想，即使没有翊王，也有瑞王，对不对？”
“可从前玉瑛与瑞王闹和离的事情，人尽皆知，即使瑞王不计较，可皇后计较吗？皇后表面雍容，实则不然，若是阿瑛再回去，焉知不会受到皇后刁难？”
阿瑛？
萧振暗自思忖，莫不是从前萧玉瑛与湛王有什么交集，否则怎么会叫得这般亲热？
“萧大人，眼下，萧府虽然花团锦簇，可实际上，行错一步，便是万丈深渊，您女儿还小，这些事情看不明白，可您，要为了家族的兴衰荣辱，看明白呀。”
湛王的话，几分真几分假，听上去却的确是那么回事，四目相对，萧振背脊发凉，不知何时起了一身冷汗。
看向湛王的目光，也越加严肃认真：“王爷请说，当下该如何？”
“好在如今，阿瑛没有做下最终决断，还来得及。”
“如果萧大人有心，想和阿瑛商议此事，今日本王做东，您让她来一趟，咱们好好谈谈，如何？”
“您放心，若是她真成了湛王妃，本王定不会亏待她。而且，一旦本王荣登大宝，您......就是独一无二的国丈！”
这......太诱人了！
萧振跪地，朝着湛王行了个大礼：“萧某愚钝，一切，但凭王爷吩咐！”
萧府。
今日难得天气凉爽，萧玉瑛正品着桃儿新做的酸梅汤，忽见一个面生的小厮，匆匆地过来了。
“玉瑛小姐。”
经过下人的指点，他很快到了萧玉瑛面前，躬身行了个礼。
“萧大人和湛王在云舒寺的客房喝酒，萧大人有些醉了，王爷让小的过来禀报一声，说邀您去一趟。”
湛王？云舒寺？
萧振怎么和湛王搅到一块儿去了？
不过不用说，这次湛王将目光放在萧振身上，定是别有居心。
她不紧不慢地用勺子舀了一口酸梅汤，轻轻抿了一口：“我今日身子不适，哪里也不想去。”
“再说，若是父亲想让我去，为什么不亲自差人来？”
小厮颔首，随即别有深意道：“萧大人今日去云舒寺，并未带小厮；再者，二人今日相谈甚欢，让萧小姐去，定是要商量一些重大事情。”
看样子，湛王已经从萧振处着手，将他给拿捏了，毕竟，萧振虽然表面凶狠，其实是个没主见的。
他已经将她给卖了。
不过，那又怎样？她未必会听萧振的。
“不去。”她不紧不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