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看得痴了。
克孜人昏过去,如沉睡一般,桃儿不禁压低了声音:“公子,我听客栈的小二说,这不是咱们大梁人。”
“小二说他应当是克孜人。”
桃儿看着床上的男子,不禁感叹:“他生得真好看呀。”
是好看,如三春白月光,澄澈无暇,这样一比,萧玉瑛觉得自己一身屠戮西羌人的血污,简直如杀神一般。
萧玉瑛看得呆了,不料他的眼睛缓缓睁开。
“你醒了?”
“喂!喂!”
萧玉瑛佝身,拍了拍他的脸,谁知道他又昏睡过去了。
大约是失血过多的缘故。
克孜是邻邦小国,不过一向与大梁交好,也因此,克孜人与西羌人亦诸多有矛盾。
“公子,您让我们救他,打算带回军营吗?据说克孜人不坏,咱们又不知道他......”
“不了。”
“军机重地,无事不得入,若带他回去,说不定会惹麻烦。”
她从自己袖中的衣袋中摸出最后几张银票,放在了他的床头:“客栈安全,让他留在客栈吧。”
“咱们连夜回军营!”
......
夜色中,一匹匹烈马狂奔。
为首的人一身点点鲜血与红梅点缀的白色男装,少了几分女装的明媚,清冷中带着几分魄力。
“你们都记住了,到了军营,我叫萧瑛,你们要叫公子!陶儿是陶瓷的陶!”
“是!”
众人齐齐答道。
到了军营,已经亥时了,除了几个放哨的士兵,众人已经歇下,营帐的火把也熄灭了。
越过士兵们所在的房间,便是飞廉等人、还有几个总教头的住所,再往前,那相对豪华、又十分安全的独立开来的房间,便是主将顾景霆的住所了。
“你们在这里等着。”飞廉发话:“萧......公子,我们先去见过将军。”
“好!”
因顾景霆的房间,经常会谈些机密的事情,寻常人不能常到此走动,而飞廉和萧玉瑛,如今算是顾景霆的心腹。
两人到了房外,却见屋内亮着灯,男子们的说话声传出来,似乎是顾景霆和属下在开会。
外面一声轻响,让他注意到了。
屋内的说话声戛然而止。
“进来。”
却见从外面一前一后进来的,是萧玉瑛和飞廉。
他从没见过她这般狼狈的模样。
且不说头发只是用簪子胡乱绾了,衣衫上也尽是血。不过,即使她这般狼狈,亦带着几分嗜血的、清艳的俊美。
她穿的是男装,大概是将眉毛用黛眉描粗了,脸上也沾染了尘土,若不是他知道她的女儿身,也险些被她唬住了。
飞廉也受伤了,肩上还缠着先前在客栈临时包扎的绷带。
顾景霆倚坐在主位上,眉头微拧。
“受伤了?怎么搞成这副模样?”
“是,我们回来的路上,遇上羌贼了。”
飞廉看了萧玉瑛一眼,不无激动:“我们为了救人,负责引开那些羌贼,是萧.......公子出了奇计,我们两人,在林子里,将那支西羌军队全军覆没了。”
一时激起千层浪,众人纷纷惊奇——纵使飞廉伸手奇佳,以一当十不在话下。
可一支西羌军队通常二十个人左右,且个个勇武残暴,难不成,这看起来消瘦单薄的小公子,也是个中高手?
至少,她能自保。
顾景霆不语,须臾看了一眼萧玉瑛:“近来西羌征了许多新兵,若是经验丰富的老兵,你们未必能讨到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