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不想让人看了自己的狼狈,他自嘲地笑了,又转身朝外走去。
眼泪却止不住流了下来,原来,被喜欢的人拒绝,听她说那样残忍的话,是这样的感受。
可是从前,他便是这样让萧玉瑛难受的。
“本王当你是疯了,闹一闹这事便过了。”
到了门边,他顿住脚,头也没回:“你别忘了,你父亲只是个小小的城门校尉,若不是烧了高香,你连给本王当侍妾都没有资格!有什么资本和本王、和帝后谈条件!”
萧玉瑛的手不自觉紧了紧——是啊,她只是城门校尉的女儿,若是将此事闹到皇宫,世人一定都会以为她疯了,而后的形式,势必会如山雨欲来风满楼。
可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夜已深,偌大的华盖殿中,传来帝后和侍者宫婢的笑声。穿着常服的天子看起来心情不错,此时敛了些平日的威严,随意坐在榻上,看侍者们说些笑话。他身旁雍容华贵的女子,亦不自觉身子倾斜向他。
近来华盖殿多了几个面生的侍者,因着会说段子,往往逗得帝后开心,皇帝往华盖殿跑的次数也比往常多了许多。
“皇上,皇后娘娘!”
正说笑间,一个婢女形色匆匆地进来,恭恭敬敬地福身:“瑞王妃求见,说是有急事禀明皇上和娘娘。”
两人正色,皇后原本的笑意渐渐散开,坐直了身子:“她一个人来的?”
“是!”
两人却也不知道萧玉瑛这么晚来,所为何事。
帝后本对萧玉瑛情感淡漠。
若不是当初让游先生卜了一卦,信了他的话,他们也不会接纳一个城门校尉的女儿。
从前顾灵煜不喜萧玉瑛,帝后二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只有皇后,为着那个术士的话,偶尔提点顾灵煜几句。
最近顾灵煜对她的感情有了起色,周后也看出来了,甚至为之高兴。
可是她这么晚,一个人来宫里做什么?瑞王府有什么急事的话,不该是顾灵煜来么?
梁成帝轻咳了一声,正色道:“既然人来了,还不快请进来。”
梁成帝发话,周后也坐直了身子,那些原本说笑的宫人也敛了神色,恭恭谨谨地退下了。
须臾,萧玉瑛从外进来,跪在帝后面前,行了个大礼:“儿臣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开口的是周后,似乎为着萧玉瑛打扰了两人的浓情蜜意,有些不悦。
“父皇,母后。”
她说着,自顾自从袖中取出那一式两份的和离书来,高高托到帝后面前:“儿臣想与瑞王和离。”
帝后二人沉默,华盖殿的氛围瞬间冷了下去。
须臾,还是皇后接过了和离书。
这已经是萧玉瑛第二次递和离书了,上次递上去的时候,被帝后二人含糊了过去,顾灵煜挨了顿板子算完,可是这次......
“瑞王妃,依本宫看,最近瑞王挺喜欢你,想必在瑞王府,也给足了你脸面。”
“他本性良善,待人也不错,所以,为什么?”
萧玉瑛抬头,与周后四目相对。周后眼里,已有隐隐的警告意味。